蕭隱若感受到肩膀漸漸舒緩的力道,瞬間明白楚奕的意思,神情冷淡道:“你想殺梁羽,拉攏梁冀?”
楚奕點了點頭,又繼續說下去。
“指揮使,我已經派小六去聯絡梁冀,待會我就去見他一麵。”
“卑職敢保證,今晚就讓虎威伯府變天。”
“明日,我就以梁羽喪事為由頭,暗中收攏那些武勳,給四姓一個巨大打擊。”
蕭隱若神情依舊平靜,唯有眼底的寒光微微閃動。
“你自己看著辦就是,再失手,本官就將金瘡藥配砒霜,灌進你嘴裡。”
楚奕突然低下頭。
那一抹溫熱的唇息,掃過蕭隱若耳際的發絲。
以至於,她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猛然蜷縮,連後頸絨毛都敏感地豎起。
這個距離,讓她幾乎要驚跳起來,卻硬生生用指甲掐住輪椅雕花——絕不能在這逆臣麵前露怯!
“指揮使,舍得?”
低啞的嗓音,裹著氣聲鑽進耳膜。
蕭隱若隻覺一陣酥麻從脊椎攀爬到尾椎骨,仿佛火星炸開。
她近乎凶狠又慌亂地扣住楚奕左手腕處的舊傷,聽著他吃痛的抽氣聲,這才奪回了主動權。
“嘶!”
那一下,捏得楚奕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能眼神幽怨的往後移開半步。
“指揮使,疼!”
蕭隱若鬆開了手,隻是指尖殘留的脈搏跳動太過鮮活,讓她不得不加重語氣掩蓋紊亂的呼吸。
“疼就對了,再敢放肆,本官讓你全身潰爛到疼死。“
“滾過來,推輪椅。”
楚奕苦笑著活動了一下手腕,依言上前推輪椅。
“指揮使,卑職現在送你回鷹揚樓。”
蕭隱若冷然道:“走出琉璃坊後,繼續往前麵走。”
“本官還是第一次來這種煙花之地,想去逛逛,看看這個所謂的男人銷金窟是怎麼樣的?”
?
楚奕一頭霧水,隻好應下。
“是,指揮使。”
兩人離開琉璃坊後,沿著商湖岸邊慢行。
此刻夜色如墨,湖麵倒映著兩側畫舫的燈火輝煌,遠處的青樓裡傳來絲竹管弦之聲。
同時,還夾雜著一陣女子嬌媚的笑語……
蕭隱若冷眼瞧著前麵的年輕公子被一群花娘們簇擁,忽然嗅到楚奕衣襟沾染的脂粉味。
那分明是薛綰綰身上的帳中香,前不久才聞過這味道。
她指尖用力的捏著輪椅扶手,直到雕紋在掌心壓出深紅印記,才冷聲開口,語氣裡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們伺候人的功夫,是不是比刑房的烙鐵更會撩撥?”
楚奕撓了撓頭,有些不好回答。
突然,蕭隱若又盯著某個花娘貼在客人耳邊的紅唇,想象剛才是否也有這麼一雙手攀過楚奕的衣袍。
“她們說話的音色的確比禦史台諫言動聽多了,難怪會讓無數男人在這裡流連忘返……”
可下一秒,她的尾音像是淬了冰渣,從喉嚨裡溢出一聲冷笑:
“所以,也包括你嗎?”
“楚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