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露不安,但更多的是氣憤。
楚奕突然拔刀斬斷桌角,木屑紛飛間,發出一聲暴喝:“這斷木,便如今日之武勳!”
“若諸位叔伯再各自為戰,我等皆為五姓砧板之肉。”
“到時候祖宗基業不保,死後有何臉麵見他們?”
這一斬如同雷霆,震得在場眾人神色一震,又聽見楚奕繼續說下去。
“先滅申國公,將監門衛的位置拿回分給各家子弟,再將南衙軍各衛的將軍權利搶回來!”
“隻要我們團結一心,勢力之大,就算是五姓也不敢放肆!”
“各位叔伯,意下如何?”
那些飛濺的木屑擦過顏惜嬌耳畔的珠墜時,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卻見林昭雪第一個站了出來。
“我鎮北侯府願意聯手!”
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楚奕敢把所有人性命押上賭桌的底氣。
或許,就來自這種能讓鎮北侯都甘為棋子的可怕魅力。
隻見虎威伯也沉聲道:“我虎威伯府也願意。”
衛國公重重點頭,聲音洪亮:“加我衛國公府一個。”
“還有我南陽伯府。”
“南安侯府。”
“梁國公府……”
隨著越來越多的武勳開口表態,連長信侯這類的武勳,最終也不得不應下了。
否則,怕是今天出不了這個門了!
“長信侯府願意結盟!”
直到最後,在場所有武勳全都答應下來了。
顏惜嬌眼神微變,心底掀起些許波瀾。
這楚奕,先以五姓欺壓各家的過往引起眾人共鳴,再一鼓作氣說服眾人聯盟。
她不得不承認,他極具煽動人心的本事,也極具掌控局麵的氣魄。
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有資格充當領袖,可以將一盤散沙凝聚成撕裂五姓的一把寒刀!
而這時。
楚奕緩緩掃過在場眾人的臉龐,聲音平靜,卻帶著徹骨的壓迫感,仿佛將一切儘在掌握。
“既然如此,今日,我等不如寫下血書結盟書。”
這句話一出,氣氛驟然緊繃。
這些武勳有人眼中閃過猶豫,有人握緊拳頭,更多的人則是沉默,但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因為此刻,他們已無退路,最終紛紛點頭。
“楚千戶,寫吧。”
衛國公沉聲開口,像一記擂鼓,敲響了眾人心中的決意。
於是,楚奕讓虎威伯取來一張白紙。
他手持匕首,反手割破掌心,握著狼毫筆,任由鮮血浸透筆鋒,筆走龍蛇般寫下契書。
“永徽三年三月三十日,我等勳貴,以刃刻骨為誓。”
“一刃誅申國公,取其顱盛忠烈之血。”
“二刃分監門四衛,令各所官印,必染五姓喉頭血。”
“三刃鎮南衙十六府軍,凡五姓姻親者身死道消,腸穿其族譜,重鑄我武勳榮光!”
“今我淮陰縣子楚奕,鎮北侯林昭雪,虎威伯梁寬、衛國公徐承宗、南安侯徐驍等二十八勳貴各裂戰袍布帛共書!”
“血痕為鑒,刀兵作證!叛盟者,諸家共誅其九族;守誓者,我等同護其宗祠基業!”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他毫不猶豫在契書上按下一個血手印。
“各位叔伯,請。”
衛國公率先舉起匕首割破手指,鮮血滴落在契書上,他的手穩穩地按下血印。
“衛國公府,誓與諸君同心!”
“鎮北侯府,願隨諸位共存亡”
“虎威伯府,願以此誓,齊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