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商陳三捧著一個木匣,雙手顫抖,木匣中赫然是三根風乾的斷指。
“就因為小人上月拒繳王大將軍強製設立的‘平安稅’,他的親兵,當著街坊麵剁了我三指!”
“請大人,為小人做主啊!”
王守兵聽得額頭冷汗直冒,臉色極不自然,卻強撐著怒氣,憤聲反駁:
“你個刁民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本將軍從來沒有要過什麼平安稅,你這是汙蔑!”
話音未落。
人群忽地讓開一條道。
兩名漢子抬著一張竹榻擠到最前。
上麵的少女雙目纏著染血的白布,麵色蒼白如紙。
綢緞莊劉掌櫃哽咽著跪下,顫聲道:“王大將軍,說好的軍糧采辦,可你實付銀錢不足三成!”
“你甚至還逼我女兒繡‘百將賀壽圖’,活活累瞎了她的眼啊!”
“就因為我們是平頭老百姓,好欺負嗎?”
王守兵徹底氣炸了。
區區一個賤民而已,能叫他女兒給自己繡賀壽圖,那是他們的榮幸,怎麼敢來告狀的?
他怒火中燒,猛地掙開身邊的士兵,凶神惡煞地朝劉掌櫃衝去,拔刀欲砍。
“好你個刁民,竟敢這般汙蔑本將軍,今日本將軍定要叫你付出誣告的代價……”
卻見楚奕身形如電,閃電般扣住他的手腕,骨裂聲清晰響起,長刀墜地。
“動百姓者,死!”
王守兵吃痛。
他齜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忍劇痛,眼神卻愈加凶狠,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好你個楚奕,竟敢對本將軍動手!”
“來人,將這個以下犯上的奸賊,給本將軍即刻拿下!”
話音剛落,近百名金吾衛士兵衝了出來,刀槍齊出,陣勢洶洶。
場麵,一時間劍拔弩張。
可林昭雪卻是一劍劈開王守軍的頭盔,直接冷冷道:“在本將麵前,你也敢妄動乾戈?”
她又抬劍橫於身前,劍鋒寒光逼人,肅殺之氣如潮水般擴散開來,籠罩全場。
“今日,本將倒是要看看,誰敢動?”
刹那間。
一隊隊身披甲胄的士兵湧入。
正是虎威伯等武勳率領的監門四衛士兵。
轉眼間,近千名四衛士兵,已經將那些金吾衛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你們,誰敢動楚千戶一下?”
“今日,得問問我等手中的刀劍,同不同意!!”
弓弩手們從東西兩側角樓現身,整齊排開,手中弩箭紛紛上弦。
他們已經對準金吾衛士兵,箭尖寒光逼人。
“這……”
那些金吾衛士兵神色一變,慌亂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一觸即發!
楊元昊眉頭緊皺,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陣腳,厲聲嗬斥。
“誰叫你們監門四衛沒有任何命令,隨意來這裡的?”
“是本將軍下的令!”
林昭雪冷冷的看向楊元昊,那張精致的瓜子臉上此刻滿是肅殺之色,聲音冷冽如刀:
“本將身為南衙軍大將軍,調監門四衛來平亂,有什麼問題嗎?”
楊元昊臉色一僵,試圖辯解。
“鎮北侯,這裡沒有亂……”
林昭雪長劍一掃,劍鋒直指那些金吾衛士兵,又驟然加重了聲音,語氣淩厲如雷霆:
“他們,不就是亂?!”
“來人,拿下!”
“誰敢反抗,就地格殺勿論!!”
她一聲令下,監門四衛士兵如猛虎下山,迅速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