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4:爭鬥時(9)
最初的幾分鐘裡,麥克尼爾試圖迅速地找到那些地下設施。憑著過去的經驗和最近搜集到的一些情報,他認為敵人利用地下設施進行生物武器實驗的概率更大一些,不過事實證明他的預判出現了一定的偏差,以至於那些裝甲獵兵們一無所獲。
這裡距離巴基斯坦軍隊的駐地很近,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來敵人的追擊。重點不在於他們能否擊退敵人,而在於敵人是否會直接把他們和德軍聯係起來。雖說合眾國自從介入孟加拉危機之後就沒給巴基斯坦軍隊幫上什麼忙,一旦德軍強勢介入的證據被公之於眾,來自於國會和民間的壓力或許會讓合眾國采取更危險的行動。
一種異樣的情緒在麥克尼爾的心中滋生,他直到不久之前還盼望著合眾國早些介入並糾正不成器的盟友,然而美利堅合眾國派遣來的那些誌願者們的所作所為令他大失所望。他隻好將其解釋為合眾國在和德國人還有俄國人長期對抗的過程中失去了一些原則,但這也不能完全消除他內心的不安。
部署在這住宅區裡的警衛們以及看守在四周的巴基斯坦士兵進行了徒勞的抵抗,他們嘗試著躲避進入建築內以避免在裝甲獵兵的火力壓製之下成為肉醬,而英勇善戰的德軍士兵們卻完全不像他們的孟加拉人同行那樣會在不恰當的時刻衝鋒陷陣又在本該推進的時候駐足不前、隻顧著瘋狂地開火射擊——不必麥克尼爾多加關照就已經自行組織起來的裝甲獵兵們迅速地調整好了隊形,向著前方另一棟被敵人占據的建築前進。敵人需要顧忌這彆墅區的主人,他們可沒必要。
“想不到巴基斯坦人還有心思保護這些華而不實的宅子。”其中一名裝甲獵兵產生了進去趁火打劫的念頭,“長官,我們也許可以從這裡額外帶走些東西……沒人會在意的。”
“如果施密特中校允許你們這麼做了,我就不加過問。”麥克尼爾謹慎地向對方詢問施密特中校本人的意見,他可不想事後被人指認為放縱手下到處劫掠的土匪頭子,“另外,假如你能向我保證完成任務,我也沒有必要在乎你們的娛樂活動。”
“多謝理解,長官。”裝甲獵兵們似乎聽錯了麥克尼爾的用意,“到時候可彆說我們沒邀請您。”
麥克尼爾沒心思理睬他們,他對這些坐落在河邊的宅院也不感興趣。巴基斯坦軍隊也好,孟加拉人遊擊隊也罷,士兵們對那些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裡有不少警衛和士兵看守又無人居住的宅院缺乏興趣,他們既不能搶到財富或物資也沒法從居住條件中獲得什麼滿足感:長期斷水斷電又落滿了灰塵的地方隻會讓人難堪。跟隨在其他裝甲獵兵身後的麥克尼爾時不時地提醒他們注意周圍的潛在危險信號,免得他們也和巴基斯坦遊騎兵一樣被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來的不速之客敲得頭暈眼花。
那些仍然負隅頑抗的士兵們集中在一棟有三層樓高的宅子裡,將其充作了最後的堡壘。眼見其餘警衛和士兵不是已經被擊斃就是四散奔逃,麥克尼爾決定速戰速決,這樣他們才好留出更多的時間來調查這裡。
在這場從頭到尾都有些意外色彩的行動開始之前,麥克尼爾多次和位於達卡周邊地帶的伯頓等人聯係,希望他們利用自己和斯塔弗羅斯提供的情報鎖定可疑群體的所在地。沒過多久,他收到了一份語焉不詳的答複,直到幾個小時之後他才明白真正的【回答】是信號傳來的方向。及時地鎖定了最終的目的地後,決心放棄些戰果的麥克尼爾嘗試著將約翰尼斯·施密特中校拉攏來以便為自己提供一個處理此事的機會,而他又一次賭贏了。
裝甲獵兵的指揮官們多少都會明白些什麼。
不願放棄抵抗的敵人們隻來得及進行一次有組織的反擊,在他們嘗試著加固防線之前,裝甲獵兵衝進了一樓並不費吹灰之力地殲滅了所有躲藏在這裡的可疑人員。已經察覺到有入侵者闖進一樓的巴基斯坦士兵們連忙向下衝鋒,其中一名士兵扛著榴彈反射器向德軍裝甲獵兵們開火,但那榴彈不偏不倚地擦著目標飛過,隻是讓當事人在擊斃他之前稍微受了些驚嚇而已。見各個窗口的火舌消失不見,麥克尼爾立即下令參與圍攻的其餘裝甲獵兵一同推進,他自己沿著牆壁向上攀爬、徑直闖進了二樓的一間臥室裡,隻發現了一條高度腐爛的動物屍體。那可能是某些人飼養的寵物狗。
“見鬼,我還以為他們會吃狗呢。”麥克尼爾為隊伍裡沒有韓國人而感到幸運,“……但那些設施究竟在哪?沒有明顯的地下室,地上部分的建築也空空蕩蕩。”
“長官,我們已經成功地排除了一樓的風險。”臨時下屬的彙報讓麥克尼爾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呃……我們要找的東西究竟在什麼地方?”
“繼續找。相信我,一處沒有任何人居住的宅院……不值得這麼多人來保護。”麥克尼爾的語氣有些遲疑,是他說服施密特中校從東孟加拉各地抽調人手來此的,一切的責任說不定也要由他來承擔,“還有,儘快把這裡的排水係統結構調查清楚。”
他把突破口放在後者上,因為彼得·伯頓在情報中向他隱晦地暗示了那種異形怪物的特征。一直對當時的經曆守口如瓶的花花公子隻是簡要地說,怪物非常怕光而且總喜歡往有水的地方鑽,可能是因為其【原材料】是某種兼具了兩棲動物和深海動物特征的異形生物。
為伯頓隱瞞事實而惱火的麥克尼爾已經沒心思去糾正伯頓的錯誤了,他才不在乎深海動物究竟會不會怕光。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就算最終一無所獲,他至少也得讓這些參與行動的士兵們得到好處。
興奮的眾人見麥克尼爾沒有立即下達新的指令,便自行在宅子中尋找看上去價值不菲的金銀財寶。他們到處翻箱倒櫃,隻盼著能拿到些可以在孟加拉人之間輕易地換到更多資源的東西,可他們注定要失望了。空蕩蕩的宅子仿佛自從建成那天開始就沒人居住過一般,少數有家具的房間裡被更加令人窒息的灰塵塞滿。
沒付出什麼代價就清理掉了敵人德軍裝甲獵兵們有些沮喪,在他們的不滿轉向麥克尼爾本人之前,同樣忐忑不安的原GDI戰爭英雄接到了一個讓他終於有些興奮起來的消息。有一名潛入下水道以偵察附近狀況的裝甲獵兵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已經嚴重破損的地下室。
準確地說,這個和下水道相連的地下室因上方天花板嚴重破損而被河水塞滿了一大半,僅因為下水道的功勞才沒有被完全淹沒。與此同時,湧入的河水嚴重地影響了住宅區的下水道原有的功能,這也許是裝甲獵兵們沮喪地發現這裡全部的衛生間都等同報廢的根本原因。
“就是這麼回事了。”麥克尼爾已打定主意要拿到些更有用的情報再離開,“1班留下防守地麵建築,其餘人員跟我一起——”
他突然停下了,這時他想起來裝甲獵兵的動力裝甲以及它的前身強化作戰服都不是為了潛水而設計的。
“……其餘人員在附近待命,有潛水經驗的和我一起來。”他隻好馬上改口,“保護好你們的武器,雖然我也很喜歡看著敵人的腦袋在我的拳頭下炸開花。”
浪費了幾秒鐘時間陪著這些有點不耐煩的裝甲獵兵們笑了幾聲之後,麥克尼爾清點好了人手,他有些失望地發現所有人當中隻有一個裝甲獵兵有潛水經驗。老實說,麥克尼爾對這套動力裝甲的防水性能不抱什麼信心,它本來就不是為這種作戰條件設計的,但現在他必須冒著風險去試一試。
兩人進入下水道,打開頭盔上方的探照燈,沿著同伴們之前所描述的路線前進。他們很快在一堵倒塌的牆壁另一側找到了一個存放著些維修工具的房間,這房間的隔壁下方就是已經被外麵的博多河淹沒了一大半的地下室。
“說實話,我還沒有穿著動力裝甲潛水的經驗。”麥克尼爾做了個深呼吸,“希望你能表現得更好一些——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漢斯·施密特(Hans&nidt)豁免兵,長官。”
“哦。”麥克尼爾點了點頭,“我想你肯定不是施密特中校的親戚,因為我知道他的兩個兒子都在非洲呢。好了,記得以後彆給你的兒子或者孫子起名叫漢斯就行,這名字真的太常見了。”
其實麥克尼爾不介意再碰到一個什麼約翰·史密斯,但分不清人名帶來的痛苦確實是難以形容的。他又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嘗試著潛入水下尋找出口,同時祈禱動力裝甲頭盔上的成像設備在水下仍然能夠正常工作。
擺在他麵前的是一條有些狹窄的通道,他除了繼續向前探索之外彆無他法。為自己缺乏準備而且沒料到這種情況而自責的麥克尼爾讓同伴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才小心翼翼地鑽進了通道之中。他剛往前遊了幾米就發現了一具屍體,那屍體的腫脹程度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些能一年365天全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家夥。
好吧,那不是他的責任。對著屍體進行了檢查且一無所獲的麥克尼爾又向前遊了一陣子,這回他沒有發現被水浸泡得腫脹的屍體或是其他看上去不正常的障礙物。通道開始向下拐去,而且看上去依舊沒有儘頭。
“你要是現在想撤退,還來得及。”麥克尼爾開了句玩笑,“想清楚點,你還年輕。”
“我……我聽你的,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