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3:黑暗森林(3)
【要麼和平,要麼戰爭。】——查爾斯·巴羅史密斯,2030年。
……
尼克斯·斯塔弗羅斯撤退得比舒勒和島田真司還要早一步,那時判斷BETA對西德的大規模攻勢將難以阻擋而且很可能導致遠在布達佩斯的聯軍主力陷入困境的希臘人率先向兩位學者提議從黑森州撤回黑森林,在得到了舒勒的同意之後帶著他的團隊向黑森林基地疏散人員和轉移設備——他那些重要的合作夥伴以及難民也要撤離。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發誓要把BETA擋在防線外的西德軍食言了,那些相信了西德軍的承諾而選擇留在原地的平民以及同樣被蒙在鼓裡的士兵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
不必擔心在半路上被BETA吃掉的斯塔弗羅斯心有餘悸地抵達了波恩,他讓自己的同事和手下繼續往黑森林基地運送重要的物資,而自己留下來打算和稍後撤退的舒勒以及島田真司認真地討論下一步行動。那時被困在了巴爾乾半島的麥克尼爾一行人生死未卜,先前力主不要把卡薩德失蹤的消息告訴麥克尼爾等人的島田真司說服自己的同伴們在麥克尼爾和他們失去聯絡期間相信麥克尼爾的運氣和能力——把精力都投入到還未完成的工作上。BETA群體身上發生的劇烈變化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倘若不能解決這一迫在眉睫的危機,歐陸失守隻是個時間問題。
然而就在舒勒和島田真司撤退到波恩的第二天,西德方麵便宣布要從波恩撤往法國境內,和他們一同行動的還有流亡在西德的東德內閣。聲稱堅決不能讓華沙的慘劇和東柏林的行為藝術再度上演的西德軍這時也顧不上堅決執行禁止平民外逃的命令了,不如說他們當中有不少士兵起勁地和平民比著逃跑的速度。見波恩的局勢混亂得不可收拾,加上前線不斷地傳來更多的壞消息,斯塔弗羅斯又隻好和兩位同伴一並撤往黑森林,那裡駐守著大量前來增援的法軍和美軍。想必BETA即便立即集中兵力攻打那裡,也無法輕易將其拿下。
在那之後,正如他在不久之前的爭論之中向彼得·伯頓闡述的那樣,他嘗試著把大量滯留的難民組織起來服務於黑森林基地的項目。建築工地缺人,其他技術工人崗位也缺人手,剛經曆過一場大敗的西德軍和試圖以軍事力量來確保自身相對自主性的東德軍更需要征召新兵。對於軍隊而言,誰能夠用儘可能溫和的手段、儘可能少的士兵來控製住平民,誰就是他們的新恩人。不能把逃到了英倫三島和美國的平民再抓回來充軍的兩德軍隊如今所能依靠的就隻有還滯留於歐陸的難民,他們為此欠了斯塔弗羅斯不小的人情。
不想在這時候大出風頭的斯塔弗羅斯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來快速地達到自己的目的。直到他和麥克尼爾前往建立在萊茵河東岸的另一個分析中心去視察時,他才有機會把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告訴對這些事其實不感興趣的原GDI指揮官。
“東德事實上已經滅亡了,西德大概也快了。”憔悴了不少的希臘人彎著腰,如果他手裡再多一根拐杖,那樣他就和駝背的老人沒什麼區彆了,“當時我在想,他們對我感激不儘,這不假,但感激是沒用的。寧可讓他們覺得我或者說我們是一群喜歡在危險時刻敲詐勒索的惡徒,也好過我們雙方在互相不斷地送上良好印象的同時一起邁向滅亡。”
“但願你現在掌握的資源有助於我們把那些危害人類的危險人物找出來。”麥克尼爾雙眼無神地向前走著,他的步調和斯塔弗羅斯保持著一致。兩人都隻穿了便服,身上也沒有佩戴能把他們和UN相關部門工作人員或UN軍聯係起來的符號標誌。“我從布達佩斯一路殺回來,便能明顯地感受到愛國聯盟的思維在軍隊之中蔓延。那些指揮官們嘴上說著失敗是來自於準備不充分和BETA的進化速度超出預期,實則他們大概都在怪罪自己得到的資源不夠充足。類似愛國聯盟的團體正在意大利公開活動,如果愛國聯盟願意在這時候放棄一些激進的主張並聲稱能夠抵抗BETA,我想他們很快就會走上台前了……但絕對不是在我們這裡。你能保證把他們排除在我們之外嗎?”
斯塔弗羅斯沒有回答,他不能輕易地在麥克尼爾麵前下結論。BETA入侵地球已經有十幾年了,但自由世界的核心區域深受其害的時間遠遠趕不上俄國人及其盟友。雖然BETA早在幾年前就入侵北歐,作為冷戰雙方勢力分界線的西德遭到BETA攻擊卻還是去年的事情。和真正在地獄中掙紮了十幾年的俄國人及其盟友相比,NATO諸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們需要時間來適應殘酷的現實。
往日熱鬨的萊茵河畔如今冷清得令人驚訝,放眼望去,目力所及範圍之內隻有他們兩人在河岸邊漫步。西德和東德已經將大部分平民撤到了河對岸,還留在德意誌的就隻剩下了軍人。站在萊茵河東側的德軍士兵們並不見得多麼喜歡身上的製服,麥克尼爾和斯塔弗羅斯之前在這裡遇到的幾名哨兵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了眺望西岸由法國人同行駐守的據點上。即便河流兩側都遍布著層層疊疊的防禦陣地,士兵們依舊不相信它能在BETA到來時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場已經持續了十幾年的戰爭大概還要持續十幾年、二十幾年甚至是一個世紀,前提是人類能夠僥幸沒被BETA滅絕。總要有人去戰鬥,總要有人去犧牲,所有人一同往後退的結果是一起去死,但麥克尼爾也沒有理由把躲到了美國或英倫三島的難民再扔回前線。過去的經曆告訴他,采取過多的緊急措施會進一步削弱自由世界的基礎,哪怕那些措施全都是必要的。
“一方麵,對愛國聯盟和恭順派信徒的調查因為卡薩德失蹤而中斷了很長時間。我嘗試著以我的辦法去重建我們的情報網絡……去尋找他們的漏洞,但是效果並不是很理想。”禿頂的希臘人和麥克尼爾在河邊漫步,湍急的河水鳴響著,成為了這片寂靜的土地上又一首悅耳的樂曲,“我和島田在儘力控製那些進入基地的平民,他們當中有不少可疑的家夥,但我們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把可疑人員全部排除出去。你也不用擔心,島田開發出的那套洗腦流程可以把他們的風險降低到最小。”
“我理解。”麥克尼爾輕輕地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上他沒有太多的反對意見,“他們的影響力蔓延得太快了,可能是因為歐陸要徹底失守這事對大部分人來說實在是難以置信。過去我們可以看熱鬨、看著俄國佬受折磨,現在輪到我們自己受折磨了,而且很多人都會認為守不住歐陸的結果是其他大洲也守不住。”他停下腳步,轉身又看了看河對岸的法軍防線,並想象著那道防線後方再多出幾門巨炮的模樣,“……卡薩德失蹤這事不怪你,是他自己太願意冒險了。其實伯頓也是。”
“當時他一定發現了什麼。”回憶起東德難民叛亂的斯塔弗羅斯表情嚴肅地對麥克尼爾說,卡薩德本應在那時找出西德各地難民營不約而同地發生混亂的真實原因,“西德軍事後隻說這是難民的自發行動,這個聲明本身就是一種包庇。我承認西德方麵對東德人的態度是導致那些東德人終於開始動武的主要原因之一,但要是沒有愛國聯盟從中滲透和挑唆,那群已經被SED和史塔西馴服了幾十年的家夥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敢把槍口對準西德軍的。”
無論當時卡薩德發現了什麼,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繼續看風景的邁克爾·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他幾乎被籠罩在心頭的陰雲壓得喘不過氣來。接二連三的失敗沒有摧毀他的信心,但他又要用什麼去說服自己的戰友還有這個平行世界的人們去相信勝利遲早要到來呢?看看這些各自為戰的軍隊吧,它們的指揮官隻考慮自己的名聲和地位,要麼為了爭取在作戰中成為舉世矚目的英雄而盲目進軍,要麼就是在本應擔負起責任的時候倉皇失措地撤退。
和這些人比起來,雷德蒙德·波義爾簡直是百年難遇的豪傑。
不過麥克尼爾來這裡不是為了傷春悲秋或是專程給米切爾想悼詞的(也許還得算上下落不明但在伯頓看來已經遇難的卡薩德那一份),他上午才剛剛參觀了聯軍用來對母艦級BETA的活動進行分析的地震活動研究中心。對那些專有名詞一竅不通的麥克尼爾本著尊重專家意見的原則耐心地聽著分析人員向他介紹當前的工作模式,他的耐心在一個小時之後消耗殆儘了。於是,應邀前來的美軍戰術機駕駛員向專家們提出了幾個尖銳的問題,結果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他預想之中令人失望的答複。
聯軍的技術團隊能夠根據檢測到的地震波定位母艦級BETA的活動,僅此而已。在母艦級BETA破土而出之前阻止它則是天方夜譚,人類沒有掌握任何一種手段去直接攻擊處於地下的母艦級BETA或是製造能夠防止它從預定的目的地鑽出的條件。事實上,舒勒和島田真司也無計可施,他們並不清楚該怎麼對付一個長上千米、寬百餘米而且在地下行動自如的超大型異形怪物。
如果他們現在能做得到,那麼GDI也早就提前幾十年想出辦法對付NOD的鑽地戰術了。
“走吧,我們去參觀下一個地點。”麥克尼爾從口袋裡找出了便簽紙,上麵記錄著他們今天的行程,“希望島田給我們準備了一些不一樣的驚喜。”
乘著UN軍前來接應他們的吉普車沿著萊茵河向上遊再行駛幾十千米就是他們的另一個目的地,這裡有一座造型奇特、由一個主建築和多個分支建築組成的大型探測設備,被島田真司戲稱為【心靈雷達】。它的占地麵積和還在建造中的心靈控製器大抵相當,如今它可以驕傲地迎接麥克尼爾的拜訪全是依靠斯塔弗羅斯的努力。當麥克尼爾隨意地對斯塔弗羅斯說了幾句讚賞的話時,有些不好意思的希臘人辯解說,他也隻不過是提前做了相應的準備而已。
“當建築工人,這些東德人是專業的。他們要麼去參軍,要麼就得去建築兵團嘛。”
邁克爾·麥克尼爾下了車,戴上墨鏡,上下打量著島田真司的又一傑作。這其中也少不了埃貢·舒勒的協助,至少舒勒在心靈科技上的理解是僅次於尤裡·納爾莫諾夫和島田真司的世界第三人,而且在他之後也不會有第四人和第五人了。
“斯塔弗羅斯,這個心靈雷達看著不太對勁。”經驗豐富的原GDI指揮官又把視線投向了和主建築連接著的分支建築,其中的布局引起了他的懷疑。縱使麥克尼爾出生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他也敢肯定這東西從未以類似的樣式出現在伊普西龍的軍隊中。“我說,雖然你隻是代辦,下一次起碼先看看設計圖。”
希臘人聽麥克尼爾這麼說,也不由得起了疑心。他對麥克尼爾解釋說,自己並沒有那麼多精力去對建築本身進行檢查,光是督促施工隊乾活就已經讓他很頭疼了。心知斯塔弗羅斯一心多用遲早要壞事的麥克尼爾沒有責備這位曾經參加過兩次世界大戰的前輩,他清楚斯塔弗羅斯在希臘主政期間並不以建設見長。
“不瞞你說,從島田手裡拿到圖紙的時候,我也覺得它看上去有些眼熟但又不是我們記憶力的那個模樣。”斯塔弗羅斯和麥克尼爾都見過還在建造中的心靈控製器,它的雛形和兩人印象中的心靈控製器相似度高達90%,但眼前這個被島田真司冠以心靈雷達名頭的大型設施卻無法讓彆人把它立即和伊普西龍聯係在一起。“可這些東西究竟要怎麼設計,隻有那兩個人知道,咱們就算是提建議多半也不會被采納的。說起來,它倒是和日軍的超能力毀滅裝置很像。”
想起島田真司看ESP能力者的眼神,麥克尼爾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島田真司是個有很強烈的表現欲的人,這個看上去儒雅隨和的日本學者一直在暗中和舒勒較勁,儘管埃貢·舒勒從未以任何形式接下島田真司的挑戰。那麼,在以舒勒的新發明創造為核心的常規戰術失效之後,機會來到了島田真司這一邊。倘若他能以自己的方式擊退BETA的侵襲,他也將會成為整個世界的英雄。
不,這背後還有另一層理由。花了些時間調查這個平行世界的日本之後,麥克尼爾驚訝地發現它同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夕的日本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永遠在眾人麵前微笑著的島田真司曾經不止一次地對彆人說,其他平行世界的日本並不是他的祖國。起先麥克尼爾以為那隻是島田真司對原先生活的世界的眷戀在作祟,仔細想來並非如此。島田真司所憧憬的是【日本帝國】,而非在更多平行世界中被合眾國打得無條件投降而後成為自由世界秩序一部分的【日本國】。
“我還以為他會始終對日本持觀望態度,想不到這一次他終於有所行動了。”結束了思考的麥克尼爾頭疼地按著太陽穴,這和島田真司的小動作無關。確切地說,島田真司的個人動機對團隊的危害接近於零。“那他可能要失望了。如果他所說的沒錯,ESP部隊遠遠弱於心靈突擊隊和超能力突擊隊。”
“但也並不排除他自己發現了什麼秘密的可能性。”斯塔弗羅斯拉了麥克尼爾一把,“走吧,我們去裡麵看看。”
這次的訪問並不順利,裡三層外三層地把設施包圍起來的士兵們嚴格地按照規定的程序對麥克尼爾和斯塔弗羅斯進行檢查,這其中還有不少俄國人。試圖拿UN軍的製服外套和麥克尼爾那張臉來蒙混過關的斯塔弗羅斯無奈地承認常規的逃避檢查方法在這裡不管用:不想讓對手看笑話的士兵們都儘職儘責地服從命令,誰也不想讓如此重要的設施所發生的第一起意外出現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
不過還是有士兵認出了麥克尼爾的這張臉,他們在結束了檢查工作後便放下了戒備、熱情地和麥克尼爾聊了幾句。【攻入BETA巢穴並成功摧毀其核心的戰術機中隊指揮官】的頭銜聽起來嚇人,隻是美軍和UN軍都並未因此而給予麥克尼爾等人額外的表彰。也許,他們仍然能在ALTERNATIVE3計劃備用項目組之內工作而不必被一紙調令送去他處(或是舒勒和島田真司突然被調走)就已經是最大的獎勵了。
整個設施由NATO聯軍和東歐集團聯軍的士兵交替把手,這是為了確保俄國人最大的機密能夠在整個作戰行動進行期間安然無恙。不過,就麥克尼爾所能打探到的情況而言,合眾國對俄國人的這些機密幾乎沒有什麼興趣。如此以來,雙方之間小心謹慎的試探和配合在他看來就純屬不必要的內耗了,但這話又是絕對沒法在這裡講出來的。
穿過了重重封鎖線之後終於成功地接近了設施的麥克尼爾沒有前往主建築,他打算先去連接著主建築的分支建築一探究竟。不料,看守建築的俄國人拒絕他入內,而且在麥克尼爾亮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依然不鬆口。無奈之下,麥克尼爾隻得放棄了去觀看ESP能力者工作現場的想法,轉而和斯塔弗羅斯在眾多衛兵們的注視下前往主建築。沒關係,這裡對他們而言沒什麼秘密,俄國人想要藏起來的東西也瞞不過舒勒和島田真司。
“現在你的身份有了一個參加計劃的無比合理的理由,僅此而已。”半路上,麥克尼爾小聲告誡斯塔弗羅斯要像卡薩德那樣儘可能地將從事不同工作的身份分離,“即便是你現在主要使用的身份,也必須和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要讓彆人認為你和我們隻有一般意義的合作關係。”
“就是說,甚至要讓我們調查的人以為我是他們可以拉攏的對象?”斯塔弗羅斯笑了,他在接手卡薩德的工作之後嘗試著讓自己適應伯頓所說的那些【常識】,“可惜,他們好像不打算聯係我,哪怕我已經放出了一些假情報來向他們暗示……嗯……我是一個在某些方麵不那麼正統的基督徒,而且對現狀很不滿意。”
“那就加大力度。”麥克尼爾輕聲說著。
把麥克尼爾的建議銘記於心的斯塔弗羅斯跟隨麥克尼爾一同進入心靈雷達的主控建築,他們在全副武裝的士兵帶領下繞開了比迷宮還複雜的大廳,來到一個緊閉著的房間門口。不那麼走運的希臘人又一次被攔在了外麵,隻有麥克尼爾一人能夠入內。
在裡麵等待著他的是一臉錯愕的亞曆山大·莫瑟。
“沒想到是您會來。”莫瑟主動上前和麥克尼爾握手,“加入我們這個團隊的時候,我絕對想不到我們之中會誕生出布達佩斯的英雄。”
“我也沒想到您會來這裡。”麥克尼爾犯了嘀咕,他這時才想起來斯塔弗羅斯路上跟他說,島田真司的洗腦技術似乎有一部分是莫瑟協助著完成的。如此說來,讓莫瑟在島田真司分身乏術的時候兼管和心靈科技有關的設施合情合理。“……你見過她們了嗎?我敢保證,那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體驗。”
“是啊,她們會在不經過你同意的情況下肆意妄為地讀取你的情感然後又在不經意間把你最不想看到的東西反過來投射到你的腦海之中。”一看便是深有同感的莫瑟立即對麥克尼爾大倒苦水,他先是抱怨島田真司沒有提供相應的防護措施,又指出俄國人少不了要借ESP部隊的特性直接憑空盜取大量機密情報,“其實我不想來的,但畢竟還是計劃要緊。島田博士和我說,他相信這個增幅裝置能夠讓ESP能力者在不進入BETA巢穴的情況下就直接讀取BETA巢穴的【感知】……又是根本沒機會去證實的理論。好,不說閒話了,我來向您介紹一下這個設施的工作方式,免得您以後需要它支援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情報。”
站在門外的衛兵聽不到裡麵的聲音,他們現在唯一的娛樂項目就是和同樣站在門外的斯塔弗羅斯對視。過了幾分鐘,衛兵們開始講起笑話來,他們的同伴僅因為擔心被聞訊趕來的上司責怪才沒有立即捧腹大笑。
在士兵們勉強壓抑著的笑聲中,斯塔弗羅斯捂住了腦袋,慢慢地蹲了下去。他的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像是在與某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做鬥爭,又像是突然來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這種狀態隻持續了幾分鐘,在士兵們注意到來訪者的表情不對勁之前,希臘人重新站了起來,神態自若地加入到了講笑話的娛樂活動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