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行事,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立場,阿裡·薩謝斯。”被稱呼為蘇萊曼的那人沒有多和薩謝斯糾纏,“格蘭傑不希望我們因為你而暴露。”
把時間倒回幾年前,阿裡·薩謝斯不僅在阿紮迪斯坦,而且在AEU也是一個可止小兒夜啼的恐怖名字。在阿紮迪斯坦吞並克魯吉斯共和國的戰爭中趁亂崛起並建立了KPSA的薩謝斯手下有著成千上萬隨時願意為信仰而獻身的戰士,這些通常通過殺死全部親人來表明決絕態度的鬥士最常用的手段便是發動自殺式襲擊。深受其害的除了攻入克魯吉斯共和國的阿紮迪斯坦王國軍,也包括後方的阿紮迪斯坦平民和AEU切斷對克魯吉斯的支援後被KPSA列為襲擊目標的AEU平民。
然而這樣不自量力的瘋狂攻擊除了提高阿紮迪斯坦占領克魯吉斯共和國的成本之外,並不能有效地對付受到UNION支援的阿紮迪斯坦軍隊。更何況,KPSA近乎瘋狂的宣誓效忠儀式變相地害死了更多的克魯吉斯人。在克魯吉斯共和國覆滅後,越來越多的前KPSA成員幡然悔悟、放下武器向阿紮迪斯坦軍隊投降,而曾經的信士之首阿裡·薩謝斯就此下落不明。有人說他仍然躲在阿紮迪斯坦的山區裡打遊擊,也有人說他卷款潛逃到了AEU或UNION過著花天酒地的日子,還有人言之鑿鑿地說這家夥去往人革聯避難、是負責訓練IPLF武裝人員的教官之一。
阿裡·薩謝斯不會去向外界辯解,他也沒有那樣做的必要。KPSA作為24世紀以來最瘋狂的武裝組織依舊被世人銘記,他也將因此而在人類的曆史長河中永垂不朽——雖然是以一種並不光彩的方式。現在,渴望著戰爭的他又一次回到了戰場上。他渴求著戰爭,渴望著戰鬥,就像人必須吃飯喝水才能活下去一樣,這是天經地義的。
破壞了眼前這處民用太陽能發電設施後,附近的居民就會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遠離了電力後,大量傷員和在戰亂中因喝了受汙染的水等原因而生病的病人就很有可能喪命,餘下的幸存者將在一片混沌中變得更加癲狂。薩謝斯直到此時才介入是因為高達的出現恰好屏蔽了在附近混戰的阿紮迪斯坦軍隊的偵察能力,如此一來即便高達發現了他的企圖,也為時已晚。失手了也無所謂,戰爭還將持續下去,他有大把的機會將混亂傳播下去。
導彈發射出去時,薩謝斯幾乎要笑出聲來。高達一定已經注意到了,不過僅憑那幾架高達還不足以擋下他精心計算過後發射的這些導彈。雖然附近好像還出現了一架旗幟式MS,那不太可能是號稱要恢複秩序但表現得十分消極的UNION軍(更何況已經出現的UNION軍MS都在追著高達打),更有可能是技藝不精的阿紮迪斯坦軍前來狐假虎威。想到這裡,信心十足的薩謝斯不緊不慢地操縱製定式MS轉身,他有充足的時間來在高達擺脫UNION軍的追擊並來找他的麻煩之前給不自量力的阿紮迪斯坦三流駕駛員一點來自老前輩的教訓——
刹那間,他的製定式MS左臂不翼而飛,軀乾也被帶走了一部分,大量電子線路從破損的部位露出。立即意識到對手並非等閒之輩的薩謝斯不僅沒有試圖逃離,反而被好勝心支配著向目標繼續飛行。在阿紮迪斯坦……不,在克魯吉斯的土地上想戰勝他,沒那麼容易。
“邁克,襲擊者應該不是隨便被雇來送死的。”摘下了眼部的校準用設備的羅根也露出了笑容,“剛才那一下,普通人早已經灰飛煙滅了……這可是按照人革聯的標準改裝過的大口徑電磁炮,一般人想躲也沒法躲。”
“聽上去更像是你故意打偏了。”麥克尼爾冷漠地回應道。他和蒂莫西沒有靠近戰場,隻是在遠處攔截那些導彈。守在太陽能發電設施附近的遠程型高達也在攔截導彈,有三架MS和部署在附近的守軍合力攔截,這些導彈大概沒機會擊中目標了。憑借麥克尼爾的技術,再加上經過羅根悉心教導後的蒂莫西,襲擊者的圖謀不會得逞。“……蒂姆,停止攔截,放點導彈過去。”
“明白。”蒂莫西嬉皮笑臉地往後一躺,結果腦袋又撞在了哈羅身上,“剛才算過了,剛好會有1到2發導彈落地的。”
“再好不過。”
儘管太陽能發電設施附近的所有武裝人員——天人的高達駕駛員、交戰中的阿紮迪斯坦士兵們、忙於和近戰型高達交手的格拉漢姆一行人——在發現有另一方勢力介入戰場並襲擊太陽能發電設施後立即試圖攔截導彈,他們布置在發電設施附近的火力不夠密集,仍然有兩發導彈成功落地並擊中了目標。爆炸發生的那一刻,麥克尼爾仿佛能夠聽到格拉漢姆的咬牙切齒的歎息聲。他沒有必要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告訴格拉漢姆,甚至也沒有必要回憶起。
“阿紮迪斯坦王國軍的軍人們,停止戰鬥,睜大眼睛看看你們身邊的情況吧!”趁著附近的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麥克尼爾打開了揚聲器,向著在場所有人喊話。他說著流利的波斯語,並且不介意稍後再換成阿拉伯語或克魯吉斯語。“這起悲劇會發生,完全是因為天人組織胡亂介入戰鬥剝奪了你們對附近的偵察能力,這才使得那個天殺的襲擊者能夠悄無聲息地接近並破壞設施。你們的敵人不是和你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說著同一種語言、有著相同信仰的兄弟姐妹,而是那些狂妄地要為你們安排好他們自認為最合適的生活方式的家夥——”
遠程型高達在確認麥克尼爾的發言具有挑釁色彩後才開火,GN粒子束沒有擊中目標。剛才那些發言讓下方的士兵們都愣住了,連帶著正在和格拉漢姆對峙的近戰型高達也停止了動作。沉默寡言、很少對外這麼喊話的高達駕駛員們似乎缺乏有效的手段應對麥克尼爾在戰場上的公然汙蔑,畢竟他們也沒有辦法迅速地將麥克尼爾消滅,而且格拉漢姆也不會允許他們那麼做。此時,對天人組織不由分說地對交戰中的各方予以一視同仁的打擊的阿紮迪斯坦士兵們出於對天人組織不優先剿滅在他們眼裡罪大惡極的敵對派係反而助紂為虐的憤怒,轉而同剛才還和自己不共戴天的【敵軍】士兵們達成了默契:先把天人組織的高達趕走再分勝負,諒天人組織也不敢把這附近兩個師的人全都趕儘殺絕。
但阿紮迪斯坦軍隊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到高達,能夠對高達形成一定威脅的也隻有格拉漢姆和麥克尼爾等人。這邊的格拉漢姆已經擋住了試圖衝過去找信口開河的麥克尼爾算賬的近戰型高達,而梅森準尉和道奇上士則一麵躲避遠程型高達的狙擊、一麵尋找靠近對方的機會。率先逼近遠程型高達的梅森準尉沒料到敵人更換武器的速度如此之快,他的駕駛艙險些被大小約相當於高達手部的【手槍】擊穿,多虧蒂莫西從一旁撞過來,梅森準尉才逃過一劫。
“為什麼不用那個格拉漢姆機動躲開啊?”GN粒子濃度稍有下降,蒂莫西馬上和格拉漢姆帶來的兩名MS駕駛員恢複了通信,“……我懂了,你沒學會。”
“不,那是……”梅森準尉漲紅了臉,似有難言之隱,“怎麼能在艾卡中尉麵前——”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我都懂。”
“小心——”
遠程型高達一麵快速和他們拉開距離,一麵再次進行了連續多次快速狙擊。不敢小覷敵人的三人都沒有隨意靠近,之前遠程型高達對他們最大的威脅僅是從地表直接狙擊外太空目標的超遠射程,而現在還包括快速切換武器以在近距離格鬥中出奇製勝——能把敵人連人帶駕駛艙直接炸飛,當然沒必要非用近戰武器不可。
使得附近阿紮迪斯坦士兵的仇恨莫名其妙地轉向了天人的始作俑者無心戀戰,而是繼續向其他陣地飛行。他的目的是利用天人來說服內訌中的士兵們暫時團結一致。被格拉漢姆攔截的近戰型高達原本已經放棄了追擊的打算,不料麥克尼爾突然在經過時折返並用克魯吉斯語對著近戰型高達和格拉漢姆所在的位置喊了一聲【真神至大】。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知從什麼角度刺激到了那駕駛員,隻見近戰型高達猛地發力、撞開格拉漢姆經過改裝後持續作戰能力有所下降的MS,向著麥克尼爾逼近。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麥克尼爾狂妄地笑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撥雲見日的暢快了。原GDI指揮官先向著近戰型高達發射了導彈,而後在對方靠近之後立即動用等離子劍攔截。憑借著精湛的近戰本領,他成功地擋下了敵人的多次攻擊,並在此期間繼續向著不知名的高達駕駛員發動語言攻勢:“你們會出現在這裡,很有可能是因為這片土地和你們兩個有關,就像【全球】和另外兩位有關一樣。如果我沒有猜錯,也許你是克魯吉斯人,而你的其中至少一個同伴是人革聯超兵實驗品?嗯?我說對了嗎?”
他們似乎都下意識地把羅根忘記了,也許是由於羅根·謝菲爾德的戰鬥實在乏善可陳。第一擊未能消滅目標的羅根瞄準了許久,也沒有開火。沒有把握就不開火,開火就一定要擊中目標,這是對自己有著不切實際的嚴苛要求的羅根立下的規矩。他可以接受麥克尼爾對他私人道德的指責,而不是對他戰鬥技術的批評。
“不管怎麼說,不能讓這家夥靠近啊。打偏了又影響我的名聲,看來還是得用這一招。”羅根快速地在操作平台上輸入了指令,這串指令會被時刻監控著MS狀態的哈羅讀取從而轉化為對哈羅的指令,“……再見啦,不知從哪跑出來的臨時工先生。”
製定式MS在距離羅根還有大約一千米遠的時候突然撞進了將附近空間全部封鎖的等離子場,僅持續10秒的等離子場成功地給阿裡·薩謝斯的身體造成了嚴重損傷並導致他當即昏迷,MS也隨之落地。正打算通知戰友們過去抓獲【勾結天人和IPLF的雙麵間諜】的羅根還沒行動,隻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砸在了他的MS前方不遠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