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1:生命守護者(1)
【第一次泰伯利亞戰爭引發了歐洲曆史上繼第三次世界大戰後最大的難民危機之一。據估計,僅原南斯拉夫地區的戰爭就造成約240萬難民和200萬國內流離失所者。衝突造成的物質和經濟損失是災難性的,被戰爭波及地區的戰後GDP下降了75%,大約60%的住房被毀壞,歐洲總麵積的3.6%被泰伯利亞嚴重汙染。此外,全歐洲各地散布著6000萬枚地雷,數萬人在接下來的數年中因此喪生。】——《歐洲時刻:西方列強和南斯拉夫的毀滅》,2011年。
……
2014年7月1日,晴。無事。
邁克爾·麥克尼爾在電腦裡輸入了昨天的記錄,重新把視線放回貼在牆壁另一側的那幅世界地圖上。哪怕是對世界地理漠不關心的人,也會在看到這幅地圖後大驚失色。相比熟悉中的模樣,大片陸地已經消失不見,地圖上曾經名為【美利堅合眾國】的地區更是隻剩下了中部山區地帶。直到現在,他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而這一切又都拜15年前的那場戰爭所賜。
“邁克,莫伊謝耶維奇將軍要找你。”羅根·謝菲爾德從門口探出頭來,友好地向著麥克尼爾打了招呼,“……似乎是和上個月的報告有關。”說到這裡,原GDI海軍陸戰隊指揮官大踏步上前,湊到麥克尼爾身旁,壓低音量說道:“雖然我不太喜歡走副官路線,而且我敢打賭你也不喜歡,但我們也沒必要錯過手頭的機會。對付俄國佬的那些辦法,我已經教過你了。”
麥克尼爾收拾好身旁的文件,他離開辦公室,穿過一條喧鬨的走廊,忽略掉了路上那些和他穿著同樣製服的軍官們,徑直來到了走廊儘頭的那間屋子裡。屋子的主人也穿著一套深色的製服,房間裡開到了20℃以下的空調和外麵酷熱的天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麵對著正在品茶的長官,麥克尼爾先按例向著上級報告了自己的行動,而後進入房間內,將手頭的資料擺到了辦公桌上。
眼前的高級軍官看上去大約有三十多歲、將近四十歲,鼻子和耳朵略顯肥大,這使得他本就不瘦削的身軀看起來更臃腫了不少。一股若有若無的酒精味刺激著麥克尼爾的鼻腔,已經適應了這種味道的麥克尼爾儘量保持著嚴肅,免得伏特加同時打擾了兩人的興致。
“早上好,麥克尼爾準尉。”瓦列裡·莫伊謝耶維奇(ValeryMoiseyevich)準將說著一口不怎麼流利的英語,他看上去還處在半夢半醒之中,也許再過幾分鐘他也不會完全清醒過來,“昨天……我們討論了一些非常……大膽……的觀點。很高興你這麼快就能拿出證據了。”
“將軍,沃斯帝國(Vers&npire)釋放的善意隻是個假象。”麥克尼爾板著臉,一板一眼地對著眼前的俄國人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我們從農產品出口和走私渠道獲取的信息無不表明,沃斯帝國的軌道騎士(OrbitalKnight)們,正在加緊策劃戰爭——不,早在十年前他們就已經事實上撕毀了停火協議。”
要在短時間內說清【沃斯帝國】的來龍去脈,就得追溯到40多年前的阿波羅載人登月任務。就像人類的探月活動在某個平行世界發現了BETA一樣,這個平行世界的人類也發現了疑似由某個發達古代外星文明留下的能夠連接地球和火星的【超空間門】(HyperGate)。隨後,在利用超空間門對火星展開科考期間,人類又進一步發現了已經不知所蹤的發達文明遺留在火星的技術,並因有關火星上洪水痕跡的猜測而將其命名為【古諾亞】(Aldnoadnoah科技後,其野心迅速膨脹,最終在火星上建立了沃斯帝國、和地球分庭抗禮,由此拉開了一連串悲劇的序幕。
“……你又怎麼能斷定,這些準備是他們為了向地球發動戰爭而進行的呢?”莫伊謝耶維奇準將接過了麥克尼爾遞來的報告,隨手把它放在一旁。“火星貴族之間的武裝衝突很常見,每年我軍都會從參與農產品進出囗萿動的情報人員口中了解到他們擴充軍備的消息,但他們的槍口往往也隻會對準自己人而已。”
“這一次和往年不一樣。”麥克尼爾相信這位名義上負責在東非沿海地區監控農產品出口情況的將軍早就對此有所察覺,“往常出現局部動員的,隻是某幾個軌道騎士的部隊而已……然而,過去幾個月來軌道騎士部隊的動員比例已經超過了60%,而他們之間的內鬥活動次數卻比同期下降了50%左右。另外,往年大概有一半的軌道騎士會留在火星治理他們的領地,但走私團隊提供的情報卻表明,今年有遠超以往規模的軌道騎士進駐月球基地和環地球軌道飛行的登陸城。”
莫伊謝耶維奇準將向著麥克尼爾點了點頭,示意麥克尼爾坐在辦公室右側的書架旁那把空著的椅子上。他又粗略地翻閱了一遍麥克尼爾提供的資料和報告,一抹憂慮從他的臉上浮現。窗外的蟲鳴依舊喧囂,縱橫交錯十餘裡的防護帶有效地將這座基地和附近的居民區隔離開來,從源頭上避免了本地的黑人居民誤入軍事禁區後帶來的一係列麻煩。
“你認為你會是全軍上下第一個發現這些異常的人嗎,麥克尼爾準尉?”
“不是,長官。”
“那麼,這就是我希望你可以保持沉默的原因了。”莫伊謝耶維奇準將點了點頭,不顧麥克尼爾有些鐵青的臉色,繼續說了下去,“目前,軍隊內部的主流意見將軌道騎士的異常動向解釋為沃斯帝國的長公主、事實上的皇儲和帝國唯一的繼承人出訪地球前夕所做的必要戒備。長公主要是出了意外,他們那個病重的什麼皇帝也活不了幾天,屆時這群完全依靠皇室授予的【使用權】來控製Aldnoah科技的家夥……”俄羅斯人並無惡意地笑了笑,“……恐怕就隻能餓死在火星上了。”
“我並不這麼看,長官。”麥克尼爾欲言又止,“認為火星貴族會擔憂失去Aldnoah科技、從而努力維持現狀,隻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甚至,在某種情況下,他們可能更樂於——”
“推測時間結束了,麥克尼爾準尉。”莫伊謝耶維奇準將打斷了麥克尼爾的話,“這幾天你看上去悠閒得有些過分,這是我的過失。正好,基地裡需要一個新的緊急疏散方案,這項工作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拿出讓我們所有人都滿意的計劃。”
麥克尼爾二話不說,向著長官敬禮,而後轉身就走。他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正好遇見了又來這裡閒逛的羅根。看到羅根無所事事的模樣,有些不高興的麥克尼爾叫住了對方,讓對方和自己一同完成莫伊謝耶維奇準將布置下來的任務。
給俄國人工作對麥克尼爾來說不算什麼,GDI也有不少俄羅斯人軍官,但給俄國乾活又是另一回事了。然而,在合眾國已經灰飛煙滅的當下,俄國人已經控製了這個平行世界的UN和地球聯合軍(UnitedForcesofEarth),這是無法改寫曆史的麥克尼爾所根本無法改變的。就算他再怎麼不情願,隻要俄國佬願意按規矩辦事,他也隻能捏著鼻子幫助俄國人對付盤踞在火星上的那群惡魔。
……是的,那是一群惡魔,不折不扣的惡魔。15年前,在1999年沃斯帝國對地球發動的侵略戰爭中,由於月球上的超空間門發生爆炸,大量月球碎片墜落到地球,使得人類損失了一半左右的人口,並永久性地改變了地球的地貌。隨後持續的氣候災害多年來從未斷絕,整個世界都在地球火星戰爭的餘波之中瑟瑟發抖。
這一切都拜沃斯帝國初代皇帝、地球派遣的科考團隊負責人雷列加利亞·沃斯·雷沃斯(RayregaliaVersRayvers)所賜。此人不知使用何種手段而被火星的古代文明遺跡承認為Aldnoah科技的繼承者,而後利用自己的超然地位蠱惑了當時和他一同在火星從事研究工作的同事們以及地球方麵聯合派遣的火星基地開拓團、建立了以他本人和其他被他授予了Aldnoah科技使用權的【貴族】們為核心的沃斯帝國(據說,沃斯是那個消失的古代火星文明對火星的稱呼)。據麥克尼爾對沃斯帝國內部環境的了解,其生存難度大到了讓布裡塔尼亞帝國編號區居民也望洋興歎的程度,這不僅是因為火星的自然條件極其惡劣、農產品幾乎全部依賴地球輸入(以至於平民隻能吃小球藻度日),更在於火星貴族的頑固程度勝過布裡塔尼亞貴族百倍有餘。
——如果說布裡塔尼亞帝國的平民還在理論上擁有通過勝過貴族從而成為貴族一員的機會,那麼被雷列加利亞皇帝授予Aldnoah科技使用權的火星貴族就幾乎是神的使者。事實上,他們確實也以此自視,並一概地將全體地球人和火星平民視為低等生物。當然,火星貴族還不至於愚蠢到完全放棄拉攏平民的程度,已經在15年前超空間門爆炸的【天堂隕落】事件中喪命的沃斯帝國二代皇帝吉爾澤利亞·沃斯(GilzeriaVers)就在發動侵略戰爭期間宣稱火星人作為高等種族有著天然的權利奪走低等種族也就是地球人的一切,這一口號當時也獲得了許多堅信自己的困難生活全都是地球方麵一手造成的火星平民的支持。
“太荒謬了。”邁克爾·麥克尼爾有些惆悵地翻開下一頁,他幾乎能夠預感到一場新的戰爭正在逼近,無論是通過所收集到的情報還是李林的警告。假如能夠從源頭上製止戰爭,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他做不到。不僅如此,他甚至無法讓世界在即將到來的新一輪戰爭爆發時儘可能地減少損失。“我不相信俄國佬這麼多年來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毫無防備。他們也許壞得出奇,但並不蠢。”
羅根·謝菲爾德一直在埋頭工作,隻有麥克尼爾開始抱怨時才會偶爾抬頭看向麥克尼爾。雖然瓦列裡·莫伊謝耶維奇準將看似沒有采信麥克尼爾的結論,對方給麥克尼爾布置的這項新任務已經無聲地說明了那個俄國佬的真實態度。在基地遭遇從天而降的毀滅性打擊的情況下以最快速度儘可能地疏散人員並恢複正常指揮和通訊係統,這是為什麼情況而專門準備的方案,哪怕外行都能一眼看出來。想到這裡,羅根也隻得對連連發牢騷的麥克尼爾說,也許地球聯合軍隻是想要用表麵上的麻痹大意讓敵人放鬆警惕。
“沃斯帝國是一定要向地球發動侵略戰爭的,隻要他們還想生存下去,他們就必須這麼做。”羅根喝了兩口咖啡,繼續對麥克尼爾說,即便沃斯帝國當前的皇位繼承人是和平主義者,戰爭還是會爆發的,“火星的情況很不樂觀。他們雖然有著先進的科技、能夠製造更強大的戰爭機器和空間航行載具,但這種技術卻沒法幫助他們在火星上生存,以至於火星至今無法解決食物全靠地球方麵出口的問題。而且,火星人的生育率更不樂觀,就連皇室和37個伯爵家族也麵臨著絕後的窘境……不打回地球,再過幾代人的時間,火星人就會成為曆史概念。”
“這一切都是雷列加利亞【皇帝】的過錯。如果他放棄自己的那些野心,使用Aldnoah科技幫助人類開發月球和火星,就不會出現這些問題了。”麥克尼爾越來越感到煩躁,他忍不住又去看地圖上位於合眾國位置的巨大空洞,“……這群瘋子比布裡塔尼亞帝國更令我厭惡,甚至比NOD兄弟會更令我反感。至少查爾斯皇帝還可以狡辯說自己是為了糾正好心的父親的過失,至少NOD兄弟會還可以找借口說他們是為了多數人的福祉而戰。這幫火星雜種能控製住自己也就罷了,假如這些家夥真的打算再對地球發動戰爭,我會把他們的皇室還有貴族統統消滅、一個不留地殺掉。”
“沒錯,就要有這種態度才行。我就喜歡你這種說殺彆人全家就一定要殺全家的守信精神。”羅根向著麥克尼爾豎起了左手拇指,“現在,讓我們儘快把新的計劃完成吧……還有一件事,我們什麼時候去找老格蘭傑將軍還有吉爾斯爵士?不能排除他們在沃斯帝國的可能性。”
“我倒害怕他們都不在沃斯帝國呢。”麥克尼爾忍不住笑了,他需要裡應外合將敵人瓦解,“……不過,網絡上的公開信息裡找不到有關他們的更多線索,這證明他們跟我們兩個一樣,多半也是【小人物】。”
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為了對抗BETA而借助UN建立軍事同盟的合眾國和俄國,又在這一個平行世界為了應對咄咄逼人的沃斯帝國而建立了地球聯合軍。但是,這個平行世界的合眾國似乎沒有那麼幸運——合眾國原本的國土有大半在【天堂隕落】事件中消失,連帶著消失的還有其上的居民,以至於俄國毫不費力地勝過失去土地和公民的合眾國、成了地球上僅存的超級大國。在隨後地球和火星名義上停戰的十幾年裡,俄國人成功地像其他許多平行世界的合眾國那樣將影響力拓展到世界各地。古巴、印度尼西亞、柬埔寨、安哥拉……以及麥克尼爾當前所處的莫桑比克,到處都可見俄國駐軍基地(準確地說,是地球聯合軍的基地,隻不過其駐軍恰好是俄國人負責)的陰影。
跟俄國人、跟NOD兄弟會信徒合作,曾經是麥克尼爾認為隻有當全人類麵臨生死存亡級彆的重大危機(且敵人同樣意識到了危機的嚴重性)的情況下才能采取的最後手段。需要他務實地進行妥協時,他不會有片刻的猶豫,SCRIN第一次入侵地球時,他就是這麼做的。如今,經曆過許多磨難的他更不會有所遲疑。【冷戰】由於沃斯帝國的崛起和第一次地球火星戰爭和美利堅合眾國的毀滅而告終後,俄國人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已經有所緩和,不再沉迷於改造全世界的他們可以成為對抗沃斯帝國的可靠幫手。相反,從上到下彌漫著令麥克尼爾無比厭惡的氣息的沃斯帝國,幾乎沒有可取之處,更不必說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些火星人很快就會再次向地球發動侵略戰爭。
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新一輪危機,他需要了解敵人的情報,尤其是火星軍的情報。不幸的是,空間上的阻隔使得大部分傳統的情報搜集方式對沃斯帝國無效。迄今為止,地球方麵最常用的情報渠道是定期向火星輸送農產品的船隊,而即便是試圖從火星逃亡到地球的偷渡客們也僅能獲取到部分民事情報。那些和火星的最高機密科技Aldnoah相關的軍事技術,自然不是常人所能了解的。
目前最為可靠的信息又全部來自15年之前,也就是1999年的第一次地球火星戰爭。當時被占據月球一部分的地球聯合軍即將利用超空間門入侵火星的流言困擾的沃斯帝國在二代皇帝吉爾澤利亞搶先向月球的地球聯合軍發起進攻,並同時派遣軌道騎士侵略地球。地球聯合軍和火星軍的大部分交戰記錄都隨著月球大爆炸而灰飛煙滅,而地球聯合軍同降落至地球的火星軍交戰的記錄又被地球聯合軍列為最高機密、同樣受到嚴密封鎖。
對於UN的這種態度,麥克尼爾起先感到十分不解,但羅根的一句話很快打消了他的疑慮:
“彆忘了,那些【情報】,有很大一部分是美軍或美軍的盟友取得的。”
“……所以,這也是政治的一部分?”
“也許是,也許不是。即便沒有政治上的因素,僅從技術角度認為對手在故弄玄虛也很常見……恐怖機器人剛出現的時候,整個自由世界都不相信俄國佬比我們先發明了陸戰軍用無人機。”羅根對此不置可否,“糾結過去的事,是沒有必要的。把它當成你無從改變的GDI政壇現狀就好了,反正你過去也不過問政壇的事。”
“然後我們就都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麥克尼爾已經在考慮最糟糕的結果了。火星軌道騎士的【登陸城】(環繞地球飛行的機動要塞)始終是地球的重大威脅,它們已經成為了懸在地球聯合軍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但地球聯合軍並非有意放縱它們橫行——如果地球聯合軍沒有在【天堂隕落】中喪失在月球殘骸上的全部據點,沃斯帝國也無從獲得外太空的製天權。“……好在我們已經獲得了豐富的經驗,應該不至於在Aldnoah科技那些花裡胡哨的打擊中全軍覆沒。躲避激光武器的飛行技術並不困難,而那些看似違反常理的武器……如果它們和我們曾經的敵人所使用的東西哪怕有半分相似性,輸的就是他們了。”
“嗨,我必須提醒你,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經驗。”羅根伸手擋住了麥克尼爾的電腦屏幕,“時間不多了,如果你想儘快說服這些人相信一場新的全麵戰爭很快就要到來而且還需要他們在災難降臨之前掌握你所說的這些戰鬥技術,那就要馬上采取行動。”
麥克尼爾啞然失笑,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在身邊這些俄國人和本地非洲黑人眼中的形象。一個【美國人】,一個隻能給將軍跑腿的副官,多半是走了什麼大運才能有今天的處境,若是他想要再插手附近駐軍的訓練和管理工作,隻怕那些指揮官們馬上會給他一個教訓。
他搖了搖頭,暫時拋開手頭的事務,和羅根一同來到窗前。極目遠眺,非洲東南一角一望無際的草原一直綿延到天際的儘頭。在那由天災而形成的海灣儘頭,往來於克利馬內的船隻依舊川流不息。
“十五年啊,羅根。十五年的和平,大概就是從2032年到2047年那麼久。”麥克尼爾低聲自言自語著,“但夢境總有消失的時候。”
“那麼,我們更要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殺一個火星伯爵隻是最低要求,讓這個令人惡心的國度徹底消失更好一些。”
“你不是說你很不喜歡決策裡充滿非理性因素的理想主義者嗎?”麥克尼爾轉頭看了看羅根,“這會又想起來自己是自由鬥士了?”
“沒那麼多高尚的理由,隻是最近突然很想殺人而已,就像上次看到特裡尼迪三兄妹一樣。”羅根鄭重其事地說道,“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你的仇人更是我的仇人。如果你這麼希望把他們徹底毀滅,我是不介意替你將他們殺得一乾二淨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