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2：輝煌高地（3）
【無條件地將柏林戰役的結果解釋為“戰爭的根本性轉折點”是錯誤的……稍微準確地說，在柏林的慘重損失標誌著縮小軍事行動選擇範圍的過程的最後階段錯過了勝利的機會。這一過程的主要階段是東普魯士戰役的延誤，其結果是對華沙的進攻受到影響，也許該被正確地描述為“經濟上的柏林戰役”。大部分波蘭軍隊撤離到德國境內，波西米亞的工業也快速向奧地利轉移，巴爾乾的情況也一樣。在柏林戰役中的巨大損失加速了這一過程，引發了“根本性的變化”。】——《第二次世界大戰東歐戰場戰略概念和曆史意義》，1996年。
……
戰爭爆發一個月來，掌控地球聯合軍的俄國承受的損失相當慘重。規模龐大的部隊成為了火星軍的重點襲擊對象，無法及時發現敵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弱點的地球聯合軍經常被成建製地殲滅。為了扭轉正麵戰場上的頹勢，俄國人一麵廣泛地發動火星軍占領區平民持續抵抗、阻止火星軍從占領區獲得物資並加重其額外損失，同時又組織專業團隊對敵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特性進行分析。然而，要找出敵機的弱點就先要與之交戰，沒人說得清他們還需要付出多少生命作為代價才能得到窺見機密的機會。不僅尋找弱點的過程無比艱難，即便找到了弱點，利用弱點的門檻同樣高得令大部分地球聯合軍士兵望而卻步。
把大量有生力量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中隻會給敵人將其殲滅的機會。因此，俄國地區的地球聯合軍指揮官們同樣傾向於保存實力，他們將自己的主力撤退到了修建好的地下設施中，試圖憑此躲過火星軍的打擊。一部分火星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缺乏破壞地下目標的能力，而另一些則完全可以無視掩體及其上土層、岩層的保護作用。不過，長期躲在地下終歸不是個辦法，地球聯合軍也不能永遠以火星軍無法從地球獲得補給為前提製定計劃。
了解到了附近地區最近一段時間的戰況後，麥克尼爾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必須突破敵人對這裡的封鎖，他才能押送塞東尼亞伯爵安全抵達地球聯合軍最高統帥部所在地。此時若是有已知的敵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特殊功能的情報，也許他可以嘗試著再故伎重演、和自己的戰友們把火星軍的自傲從雲端踢下來。不巧的是，第300機械化步兵團幾乎沒能自行收集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而上級作戰單位下發的文件對作戰的指導作用又微乎其微。
“這裡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即便我們想要護送你們前往新西伯利亞，目前也做不到。”團長雅科夫·米哈伊洛夫（YakovMikov）中校接見了麥克尼爾一行人，並把上級的處理意見告訴了這些遠道而來的戰友們。斯維爾德洛夫斯克附近的地球聯合軍忙於尋找辦法對付敵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沒有多餘的精力照看護送重要俘虜前往最高統帥部的使者們。“希望你們能夠等到我軍突破敵軍封鎖後再行動。”
“等不了那麼久，米哈伊洛夫中校。”麥克尼爾開始有點理解俄國人交談時為什麼喜歡連著彆人的父名一起叫了，他自己也沒法區分這些相似性過高的姓氏和名字，“聽說你們主要用精銳部隊尋找摧毀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辦法，我對此也有些心得。不瞞你說，這位塞東尼亞伯爵的座駕……是不是叫【厄科】來著？對，總之就是被我們重創的，也是我們活捉了他。”
“看得出來你們很想繼續參加戰鬥，但我得到的命令是務必在行動結束之前保護你們的安全，也就是說你們哪都彆想去，隻管留在這裡休整就行。”米哈伊洛夫中校馬上回絕了麥克尼爾的要求，“……另外，也不要小看我們的戰士。你們能夠做到的事，他們未必做不到。”
碰了一鼻子灰的麥克尼爾隻得返回自己的住處，把消息告訴了其他戰友們。他本以為這裡的俄國人將軍們會願意接收塞東尼亞伯爵並打發護送隊伍離開，然而本地的地球聯合軍將領們似乎並不想這麼做——雖然麥克尼爾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拋開了心頭的雜念後，麥克尼爾找到了羅根和老格蘭傑，鄭重其事地對他們二人說，接下來他們也要繼續參加戰鬥才行，最好是在突破敵軍封鎖的過程中起到決定性作用。
“想在軍隊這樣的係統裡獲得重視，最好的辦法就是持續不斷地立下功勞……如果有人能把關於功績的正確消息反饋上去，那就更好了。”換上了一身乾淨製服的麥克尼爾啃了兩口罐頭裡拿出來的肉塊，那奇怪的味道讓他總是聯想到醫院裡的消毒水，“當然，在紀律所允許的範圍內。”
“那最好的時機就是等到火星軍把俄國佬打得四散奔逃的時候，但放任事態發展到那一步對我們並沒有好處。”老格蘭傑也沒想明白本地的地球聯合軍指揮官不接下押送塞東尼亞伯爵的任務而堅持要他們這支原來的護送隊伍儘忠職守的原因，想來想去大概還是某種無形的官僚氣息影響的結果。“對了，他們自稱之前曾經摧毀過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也許我們可以去參觀一下？”
麥克尼爾見識過GLA的地道係統，見識過NOD兄弟會的地道係統，唯獨沒見識過俄國人的。在他的記憶中，俄國人並不以挖地道見長，這個規律在大部分平行世界都適用——唯獨在這裡失靈了。他以為莫桑比克的地下設施已經堪稱迷宮，而他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見識到的則是名副其實的地下城。為他們引路的士兵說，許多地下設施都是在地下礦場的基礎上改建的，這也是為了確保退避進入地下的部隊在極端情況下仍能持續戰鬥。
“沒什麼值得稀奇的，準尉。鄂木斯克地下的係統，比這個還要複雜。”
“有趣。”麥克尼爾情不自禁地讚歎著俄國人準備的周到，“有這樣的設施，我們還可以和敵人周旋一段時間。真沒法想象整個建造過程是怎麼瞞過外界的。”
整個地下設施配有許多配套係統，確保居住在其中的人員即便和外界完全切斷聯係也能生存一段時間。話雖如此，原先設計的容量對於湧入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地下的地球聯合軍來說顯然不夠用，大量士兵和避難平民不得不居住在同一個房間裡，許多平時使用率較低的走廊也被臨時用於充當寢室。資源的迅速消耗和彌漫在人群中的緊張情緒是這裡的地球聯合軍指揮官們急於打破封鎖的主要原因，也許他們隻是忙得忘記了考慮麥克尼爾等人送上手的功勞。若不是有著其他士兵的指引，麥克尼爾一定會在前往地下參觀那架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殘骸的過程中迷路，他把這歸咎於俄國人打造得高度相似的不同區塊。
“我也聽過這樣的笑話，說是你帶著自己房門的鑰匙前往另一個城市去尋找對應位置的房屋，說不定還能順利入住呢。”羅根開起了玩笑，他所講述的笑話和麥克尼爾熟悉的內容截然不同，每一種笑話都有著獨特的時代烙印。“……有些人成為你的敵人時，會令你恨之入骨，可一旦他們成了你的盟友，又絕對是那種最讓你放心的。”
“你是說俄國佬如約消滅了日本人的皇帝嗎？”麥克尼爾點了點頭，那是第三次世界大戰末期俄國人和盟軍密切配合的重要成果之一，“得感謝他們為我們創造出了把日本人的首腦齊集東京灣的機會。”
……而正是那場東京戰役為吉爾斯·普萊斯人生之中最風光的十年奠定了基礎。
“我還以為你會說GDI和NOD合作的事呢……好幾次了。”羅根·謝菲爾德的語氣變得輕快了不少，他身上那種沉重的虛無感和懶散在強大外界壓力的作用下已經躲得無影無蹤，“……等這事辦完之後，你打算怎麼辦？返回非洲還是留在俄國？”
“其實我更想找個機會……把幾乎消失的祖國從火星人的奴役下拯救出來，假如有機會的話。”麥克尼爾放低了音量，他不想讓周圍的俄國人產生其他想法，哪怕他和羅根的談話一律使用英語，“還是來看看他們的收獲吧。”
在設施下層存放廢舊裝備的倉庫內，麥克尼爾找到了俄國人從被擊敗的火星貴族手中奪取的戰利品。剛看到那架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時，他差點以為自己見到了【力天使高達】——造型和塗裝的相似性過高，連羅根都險些認錯。
領路的士兵見麥克尼爾等人似乎對這架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很感興趣，於是上前介紹了起來。據這名士兵說，它首次出現是在奧倫堡附近，以沒有任何辦法被探查的手段殲滅了一整個航空團，又陸續擊潰了前來圍攻的其他地球聯合軍。本地指揮部技術人員的分析結果普遍認為，該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攻擊根本無法抵擋，在敵方射擊路徑上的一切都會立即消失。
“所以，你們是怎麼消滅它的？”麥克尼爾想了半天，也沒能很快從已知信息中找到合適的策略。不遠處那架靜靜地躺在角落裡的殘骸背後是數不清的報廢裝備，隻要稍微向它身後看上一眼，麥克尼爾便不難想象出俄國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取得一次勝利。“攻擊能力非常突出，不過似乎沒有什麼特彆難纏的防禦功能。”
“剛才他說得不夠具體，這玩意的破壞力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大。”在殘骸頂端檢修的其中一名技術人員聽到了下方的閒聊，這個頭發灰白的中年男子順著旁邊的升降梯返回地麵，一瘸一拐地向眾人走來，“……彆說是飛行中的戰鬥機中隊，就是整個基地或是整支前進中的部隊也有可能憑空消失。”
“但如果它的功能真的有這麼強大，它的駕駛員說不定就會成為進攻地球的所有火星貴族中的領袖。”老格蘭傑搖頭晃腦地說，按俄國人的描述，恐怕連登陸城也逃不過被抹掉的命運，“……還是說，它的射擊路徑或者說瞄準，存在嚴重的限製？”
“第501戰鬥機航空團的沃爾科夫少校最先發現了它的嚴重缺陷。”中年技術人員一瘸一拐地繞到了麥克尼爾身後，和旁邊的士兵借了火點煙，“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