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2：北落師門（20）
【社會問題可以說總是以某種方式得到解決，但又總是什麼都沒有解決。】——薩爾瓦托雷·阿傑姆貝，2035年。
……
巴特巴亞爾和他的絕賣人戰友們在結束了支援麥克尼爾的行動並把從大洋洲聯邦帶回的珍貴證據交給了麥克尼爾等人後，便按照麥克尼爾的命令先返回位於SAU阿布羅邊境地帶的訓練中心修整，而後馬上出發前往埃德蒙頓。臨行前，讚恩集團派來的代表又專程前來向巴特巴亞爾道歉，稱讚恩集團以後絕對不會再讓類似的衝突上演。
接二連三的勝利讓包括昌弘在內的其他絕賣人都有些飄飄然。他們似乎勝利了，似乎已經爭取到了自由公民的尊重，似乎儼然拿回了正常人應有的一切待遇。然而，在分頭乘車秘密前往埃德蒙頓的路上，巴特巴亞爾毫不留情地對戰友們說，那主要是加裡奧·巴度溫的功勞，甚至連麥克尼爾在談判之中都沒有任何插手的機會。
“我不太了解讚恩集團的事……聽麥克尼爾說，這個組織是號稱背後掌控著整個SAU的影子帝國，不僅SAU內閣和中央議會聽他們的指示，連駐紮在SAU的加拉爾霍恩也多少受到影響。用你們的頭腦認真地思考一遍，這樣一個規模龐大、力量強大到能毫無壓力地碾碎我們的組織，是為了什麼才會專程派人向我們道歉的？”身材高大結實的絕賣人頭目情緒激動地對還沉浸在所謂優厚待遇之中的同伴們說，靠著主人和主人的上司名號行事終究不妥，“有朝一日我們能以平等的人格爭到同樣的待遇，才算是大功告成。”
“但是，就算真正獲得了自由，規矩也還是這樣，情況不會有什麼改變的，不是嗎？”昌弘的答複給巴特巴亞爾潑了一盆冷水。曾經在布魯爾斯宇宙海盜團內戰鬥的絕賣人少年說，發生在多特2的事情已經證明掌握更多權力和財富才能得到尊嚴是對於全體自由公民也成立的鐵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自由公民可能還不如貴族家裡豢養的絕賣人更有尊嚴，“所以有時候我也覺得麥克尼爾很天真……他如果想讓我們都能得到對等的尊嚴，該改變的事情就更多了，不隻是廢除絕賣人製度這麼簡單。”
“那就先廢除絕賣人製度再說嘛！我們的幸運不僅在於麥克尼爾是個能在加拉爾霍恩說得上話的體麵人，更在於他不會像某些主人一樣動輒砍掉絕賣人的手腳或隨便把我們丟到外太空去……”坐在吉普車後排的佩德羅·弗裡曼不滿地說，當了自由公民之後能不能得到尊嚴是另一回事，像現在這樣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招來鄙夷而且幾乎無法出入什麼公共場所、隻能躲在荒郊野外的訓練營裡靠高強度訓練麻痹自己的日子實在算不得理想的生活。“巴特老大，麥克尼爾這次安排我們去埃德蒙頓，肯定是又要給我們爭取表現機會的。他不會下毫無意義的命令。”
處在立法機構僵局中的埃德蒙頓，近日早已成為了四大經濟圈和加拉爾霍恩關注的焦點。上個月底，阿布羅中央議會的加拉爾霍恩懷疑派議員在針對年度預算的會議上強烈反對繼續按照原有額度和增幅向加拉爾霍恩提供資金，並成功地拉攏了一部分對加拉爾霍恩的行為產生嚴重不信任的中立派議員，使得預算案沒能通過。結果，執政的ARPCSU因此陷入了爭奪領導權的危機之中，一並造成了立法機構停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ARPCSU的加拉爾霍恩懷疑派和反對派成員正在竭儘全力地阻撓一切正當程序的進行，目的就是將內部投票拖延到他們的領袖蒔苗東護之介抵達埃德蒙頓為止，屆時蒔苗東護之介將很有可能順利當選ARPCSU領袖並繼任阿布羅總理。這樣的行為彆說在P.D.時代的四大經濟圈，就算在前P.D.紀元的地球諸國上也是司空見慣的，加上阿布羅又沒有自己的武裝力量，指望軍隊來乾涉立法僵局也成了幻想：加拉爾霍恩不會插手四大經濟圈內政。
即便是身為全體絕賣人之中最博學多識者的巴特巴亞爾也無法輕易理解這背後的種種複雜糾葛，他所能理解的事實是，主張削弱加拉爾霍恩權力並且同樣主張廢除絕賣人製度的蒔苗東護之介一旦當選阿布羅總理，就有可能促成局勢向著更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他相信有意改變現狀的麥克尼爾也是這麼想的，雖然麥克尼爾從來不會對他說明這些。
“聽上去就好像麥克尼爾預料到會有襲擊發生一樣。”車隊進入埃德蒙頓之前，昌弘有些不放心地說，也許他們的準備仍然不足以應付可能出現在埃德蒙頓的敵人，“這加拉爾霍恩保護著的地球也不太和平……他們之間的鬥爭仍然這樣激烈和血腥。”
“武器裝備和協助者都在蒙塔格公司和天西機械公司掩護下就位了，阿布羅警隊在火星解放戰線放話說要襲擊埃德蒙頓的情況下也不會過於為難我們這些曾經幫助他們維持秩序的人……但願吧。”巴特巴亞爾嘴上告訴同伴們記得隨時提防解放戰線的武裝人員，心裡卻還在想著前些天蹊蹺的襲擊事件。針對麥克尼爾等人的刺殺十分反常，那些殺手所使用的MS看起來也像是加拉爾霍恩內部還在測試的新品種。“我們的立場隻是保護埃德蒙頓，其他事情與我們無關。”
車子在進入埃德蒙頓市區之前接受了最後一次檢查。麥克尼爾給眾人準備了天衣無縫的假證件，即便有人能夠成功戳穿這些偽裝，巴特巴亞爾等人也能很快換上另一種身份同阻攔者交涉：不介意順便賣他們一個人情的讚恩集團即便在阿布羅也有不俗的影響力。
為了避免遭遇不必要的麻煩，巴特巴亞爾和他的同伴們這次沒有在衣著上附帶任何能夠便於他人識彆出絕賣人身份的標誌。這是個有些冒險的決定，一旦他們的行為被發現，身為主人的麥克尼爾可能會招來處罰，而他們也很有可能被充公——但這是值得的。麥克尼爾提供的情報表明埃德蒙頓市內的激烈爭論之中就包括和絕賣人製度存續有關的爭議，倘若眾人恰好碰上堅定支持絕賣人製度又作威作福慣了的阿布羅警官們，那對他們而言可不算是什麼好消息。
“……你們要到城市另一頭去？”審查證件的警官友好地告訴他們，埃德蒙頓市內剛發生一起爆炸，連接分彆位於河流兩側城區的大橋被炸斷了，“在大橋修好之前，你們就隻能走地下通道了。”
“多謝，我想我叔叔肯定急壞了。”直冒冷汗的巴特巴亞爾微笑著收回了證件，把它們還給了身後的同伴們。他並不害怕這裡的阿布羅警察突然刁難他們，哪怕對方打算無緣無故地開槍，他也有把握在對方奪走自己的性命之前先奪走對方的性命，但那將會使得他們徹底暴露，行動也無從談起。“總算通過了……我們需要立即前往存放武器裝備的倉庫附近待命。一旦這裡發生意外，咱們就立即投入戰鬥。當然，我也認為不發生意外是最好的結果。”
……地球上爆發加拉爾霍恩沒法及時處理的危機，不見得一定能夠導向對加拉爾霍恩不利的輿論。這對昌弘等人而言是個難以理解的複雜問題，對巴特巴亞爾來說則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能夠阻止他們儘快抵達目的地的現在隻剩下了交通擁堵，被車輛洪流卡在了十字路口附近的眾人隻得無聊地四處張望、打發時間，他們很快發現了幾名躲在街角的流浪漢。作為阿布羅首都的埃德蒙頓是一座擁有數百萬居民的大都市，人口的增長使得厄祭戰爭結束後依照原先的城市規劃重建的城區也已經無法滿足現有的需求。雖然阿布羅警隊和加拉爾霍恩駐防部隊的通力合作避免了首都郊區出現貧民窟，如何處理那些僅依靠著針對地球出生公民發放的福利保障而苟活下去的流浪漢仍然是個值得重視的嚴峻問題。頭一次進入像埃德蒙頓這樣的重要城市參觀的昌弘吃驚地指著躺在街頭角落裡的流浪漢說，沒想到四大經濟圈的首都城市也會存在這種人。
“以前四大經濟圈都有不少手段清理城市內的流浪漢……加拉爾霍恩也支持他們這麼做。體麵的地球圈公民成為流浪漢和無業遊民終究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巴特巴亞爾談起了他在火星圈和木星圈的見聞，說當年四大經濟圈一度默許人販子把流浪漢直接抓走、變賣為絕賣人，以為這樣做就能根除地球上的好吃懶做之徒，結果不僅沒能根除流浪漢，反而造成非法人口販賣活動愈演愈烈。“不要太高估這些大人物還有加拉爾霍恩貴族了，昌弘。他們看起來很聰明，實際上很愚蠢……和我們的區彆僅在於他們出生於更體麵的家庭。”
“那後來呢？”
“後來……他們又不得不讓加拉爾霍恩加大打擊力度，就這麼回事。”巴特巴亞爾笑了，他笑話起大人物的時候從來毫不留情，“還記得我們在多特2處決的那些雇傭兵嗎？當年的人販子得到了和他們一樣的下場。這些人都隻是工具而已，失去了價值或價值過低時就會被馬上拋棄。”
而他們的處境似乎也沒有多少改善。麥克尼爾聲稱自己將這些絕賣人士兵集結起來是為了讓他們有朝一日能夠得到爭取自由的機會，這一天看上去依舊遙不可及。一旦麥克尼爾本人發生什麼意外，巴特巴亞爾等人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然而，巴特巴亞爾並不想這麼早地把更多悲觀和充滿懷疑論調的觀點說給同伴們聽，正如麥克尼爾所說的那樣，時機還尚未成熟，需要他們真正做出抉擇的那一刻還未到來。直到看似不可動搖的現狀鬆動之前，一切仍然要照常運行下去。
地麵在略微顫動，坐在吉普車裡的眾人都產生了相同的感覺。前方堵塞住的路段仍然沒有融化的跡象，巴特巴亞爾於是叫同伴們留在車上，他打算到發生交通堵塞的源頭去了解情況。剛一下車，身材高大的絕賣人頭目便聽到前方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一並出現的還有幾個尖叫著從他身旁跑過、把各自的愛車丟在了原地的車主。
“這裡是阿布羅警隊。市中心區域發生連環交通事故，請廣大市民暫時不要外出，留在家中或工作場所內……”
“肯定發生了什麼。”返回車內的巴特巴亞爾告訴昌弘，得馬上做好戰鬥準備，“看一下時間，我們讓河流另一側城區的人也行動。”
“好。”昌弘掃了一眼手表，發現手表漆黑一片。“老大，這手表它……它壞了。”
“調整成備用模式。”巴特巴亞爾心中一驚，他認得出剛才手表的症狀和受到亞哈普波乾擾時近乎相同。有啟動中的亞哈普爐近在咫尺，而且肯定還在不斷靠近埃德蒙頓。“大家快些行動，我們不能在沒有MS的情況下和MS戰鬥。”
一行人下了車，步行前往距離他們最近的地下通道。已經在訓練營中接受了充分考驗的眾人全速奔跑著，迎麵和驚恐萬分地逃跑的人群相撞，險些被逃命的市民們踩踏成肉餅。確信這些人是從地下通道中逃出的巴特巴亞爾揪住一個跌倒在地的市民，想問清狀況，猛然間瞥見地下通道入口處出現了他們從未見過的多足機動載具——樣式和克律塞自治區地下的MS格鬥競技場內經過多番改造的MW有幾分相似，但其結構明顯和MW不同。
“好大的蜘蛛。”氣喘籲籲地跟上來的佩德羅看到那些多足機器人，忍不住對巴特巴亞爾說，這些東西看起來更像是金屬昆蟲。“……咱們要對付這些東西嗎？”
“把任何昆蟲放大幾十倍，都足夠在城市中拍攝恐怖片了。”巴特巴亞爾不打算在這裡和機動載具戰鬥，拚命也要講技巧。“正巧這裡已經亂套了，我們搶一輛車從這裡突破，這是最短的路線了。抵達倉庫之後再說。”
從來也不太懂法律是什麼的絕賣人少年們當即響應巴特巴亞爾的命令，搶奪了一輛路邊的無主車輛。眾人開著車發瘋似的衝向地下通道入口，此時已有十幾架多足機器人從地下通道鑽出並開始攻擊周圍的居民。明知前方危險重重的巴特巴亞爾無意退縮，他深知自己和自己的同類以後還要麵對比這艱險得多的戰鬥。隻要地下通道沒有完全被廢棄車輛堵塞，他們仍有一線生機。
在埃德蒙頓市區另一側，守在倉庫旁的絕賣人焦慮地等待著巴特巴亞爾一行人的到來。市區內已經傳出了槍聲，但身為絕賣人部隊指揮官的巴特巴亞爾還未到位，此時他們不能擅自行動。
“夥計，有亞哈普波乾擾源正在快速靠近我們。”倉庫內監控市區周圍異常事態的絕賣人鎖定了乾擾源，那應該是某架沒有記錄的MS。“不對，這是……西北方向也有乾擾源在接近！”
大為窘迫的眾人慌了神，他們沒理由在危機即將到來時坐以待斃。不管巴特巴亞爾怎麼想，總之他們必須拿起武器戰鬥了。和附近早已被麥克尼爾說服的雇傭兵組織以及阿布羅警隊聯絡後，取得了在市區內使用必要武力許可的第一批絕賣人士兵們拿上武器就準備出門，和他們一起出門的還有幾架SAU型MW。這些人還沒來得及走出倉庫區，隻見一架呈拋物線軌跡落地的黑色格雷茲型MS從天而降、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隔壁的倉庫上。其中的貨物大概性命難保。
壯著膽子前去查看情況的絕賣人士兵們一定會以為自己眼花了。那架落地的黑色MS頭部模仿眼部輪廓設計的監視器和偵察設備竟然冒著不正常的紅光，任何一種MS都沒有類似的特征。這時，外部納米裝甲剝落得如洋蔥一般的黑色格雷茲型MS也發現了近在咫尺的絕賣人士兵們，它在地上扭動著身軀，將炮口對準了眾人藏身的倉庫。
除了留在倉庫內啟動曼·羅迪型MS的絕賣人MS駕駛員，其餘人員都已在發出警報後的第一時間撤離了倉庫。然而他們等來的並不是這架不速之客對倉庫的炮擊，而是從天而降直插黑色MS頸部的鏈鋸。頭顱和軀體分離的瞬間，瘮人的紅光也隨之消失不見。緊隨著鏈鋸落地的另一架標準塗裝格雷茲型MS從敵機的殘軀上拔出了那把鏈鋸，以發泄式的誇張動作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黑色格雷茲型MS肢解。
“各戰鬥單位聽令，我是邁克爾·麥克尼爾。你們怎麼還留在這裡？巴特巴亞爾在什麼地方？”那架格雷茲型MS的駕駛員主動聯係了驚疑不定的絕賣人士兵們，打消了他們內心的顧慮。“……來襲的MS由我們解決，你們去把城市裡搗亂的其他敵人殲滅。注意儘量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埃德蒙頓市民的投訴可不是好惹的。”
“那西北方向的——”
“如果一切都在按預期發展，你們也沒有必要擔心它。快去保護市民，這是你們現在的首要任務。能否證明你們比阿布羅警隊、其他不入流的雇傭兵更擅長這類任務，就看你們今天的表現了。”麥克尼爾也嘗試著聯絡了巴特巴亞爾，不過對方沒有回應。防守倉庫的絕賣人士兵回答說，巴特巴亞爾等人正在通過地下通道，那裡已經被方才出現在市內的多足機器人控製了，情況不容樂觀。“我會暫時接管你們的指揮權，等巴特巴亞爾返回崗位之後再說。”
從埃德蒙頓南方出現的黑色格雷茲型MS剛進入市區邊緣就被麥克尼爾殲滅，它對市區的影響也降低到了最小限度。為此，那些第一時間響應了麥克尼爾的呼籲但還是姍姍來遲的加拉爾霍恩駐防部隊免不了要向麥克尼爾道謝。然而，出現在埃德蒙頓上空的黑色格雷茲型MS卻不止這一架，另有兩架從西北方向飛來，並且成功地突破了加拉爾霍恩駐防部隊的封鎖。緊跟在後方的則是未能成功攔截它們的加拉爾霍恩MS部隊和讓指揮中心裡的在場軍官們多少有些感到驚訝的巴巴托斯高達。
按照當前的飛行軌跡推算，它們的目的地是阿布羅中央議會大樓。
如果這些MS就這樣橫衝直撞地飛抵目的地上空，無論贏家是誰，阿布羅中央議會可能都會因此迎來滅頂之災。但讓已經預感到了自己被追究責任和撤職查辦下場的加拉爾霍恩軍官們萬分慶幸的是，從南方進入城區的友軍MS在成功消滅了入侵者後迅速北上、迎擊試圖靠近阿布羅中央議會的兩架黑色格雷茲型MS。南線的電磁炮射擊隊也配合友軍向兩架入侵埃德蒙頓的黑色格雷茲型MS開火，在它們的外殼上增添了更多的裝飾品。終於，嵌入敵機納米裝甲內的電磁炮彈數量突破了閾值，兩架黑色格雷茲型MS的飛行速度驟然明顯下降，飛行姿態也開始抖動，並不可避免地同從南方迎麵飛來的兩架MS相撞。
落地的敵機仍然想要起飛，卻忘記了後方緊追不舍的另一夥追兵。巴巴托斯高達眨眼間趕上了其中一架敵機，沉重的狼牙棒徑直將剛站起的黑色格雷茲型MS打飛出了幾條街，從狼牙棒頭部發射的高硬度稀有合金發射樁徑直貫穿了敵機的頭部、剝奪了它的大部分偵察和分析功能。另一架黑色格雷茲型MS則被其餘到場的加拉爾霍恩MS團團包圍，根本沒有半分逃跑的機會。
“好久不見，吉爾斯爵士，沒想到您也來了。”麥克尼爾沒有急於殲滅已經被包圍的敵機，他認出了從西北方向抵達的加拉爾霍恩支援部隊中有一架MS屬於吉爾斯。看來吉爾斯和他一樣不怎麼更換自己使用的MS。“如果我們今天有任何一方未能采取有效行動或稍微疏忽了些，這裡就會上演一場慘劇。”
“不把這家夥馬上解決掉，慘劇就真的要上演了。”話音未落，吉爾斯上前開始和黑色格雷茲型MS格鬥，並成功地用戰斧劈中了敵機已經嚴重受損的右臂。麵對這架戰鬥能力和反應速度都有所下降的敵機，他的勝算多了不少。在相隔十幾條街的另一處戰場上，巴巴托斯高達正把竭儘全力地想要撲向阿布羅中央議會大樓的黑色格雷茲型MS按在加拉爾霍恩駐防部隊緊急升起的隔離牆上暴打，那場麵令在場的其他MS駕駛員看了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怎麼，難道你真的打算讓那棟樓中一發炮彈？”
“不是我，是其他人想讓它中彈。至於那人究竟是誰，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麥克尼爾麵無表情地說，既然這些來路不明的黑色格雷茲型MS已經不再具備威脅，他該去安撫受驚的市民了。“把MS隨便開到市區內已經是大錯，我們彌補過錯的唯一方式就是儘早結束這場鬨劇、降低市民承受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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