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周政良出去接了一通電話,留小姑娘獨自待在辦公室,小坐片刻。
恰逢手機彈出信息。
跟她冷戰已久的男朋友,今日突然想通,主動聯係她。
程牧:【杳杳,周末我們見一麵。】
二公子雲淡風輕的口吻,如同無事發生。
顧杳打字:【以什麼身份見麵,前任,還是備胎?】
‘備胎’兩字,深深刺痛程牧的眼。
他知道,上次沒能控製好情緒,多少有些口無遮攔。
【對不起,但那不是我的錯。】
一句發出,半途又撤回。
可惜,已經被顧杳瞧見。
她麵無表情扯唇。
在對方重新編輯之前,迅速拉黑,熄掉屏幕。
眼不見為淨。
可能精力太過投入,未察覺到接完電話的男人,不知何時進了門。
掃一眼小姑娘前後變化的神色。
周政良於對麵落座,不經意詢問:“是不是生活中遇到什麼煩心事。”
跟男朋友感情出了問題。
領導能替她答疑解惑麼。
臉皮薄,不敢輕易開口。
可話到嘴邊,顧杳自感赧然,隻能避重就輕道:“再大的事,努力堅持一下,總會過去的。”
倘若真如此樂觀,就不會把難過寫在臉上。
茶水聲響起。
她怔怔抬頭。
靜靜看著大領導拿起茶壺,慢條斯理斟好,緩緩將茶杯送至她麵前。
呼吸一頓。
反應過來後,顧杳連忙頷首道謝。
捧起茶杯,效仿男人起初的樣子,淺飲。
不懂茶,卻因這儒雅紳士的細節,讓她對麵前人的身份,暫時卸下緊繃,無形拉近幾分距離。
周政良沒去看她,視線定格在女孩手機上,啟唇聲腔毫無波瀾,“有時候,前方的風景更好,不要困在當下。”
建議她,試著走出來。
道理淺顯。
卻不一定人人都能做到。
小姑娘性子執拗,但凡令她想不通的事,便要追究到底,絕不甘心認輸。
倒是他這個卑劣者,時時刻刻,總想著橫刀奪愛。
偏偏人就在眼前。
使得那股‘愛而不得’的滋味,愈發滲入骨髓。
活了三十幾年,栽一小姑娘身上。
說出去誰信。
辦公室靜謐異常,除去被顧杳一次次掛斷拉黑的電話,隻剩空調機陣陣的冷氣縈繞。
幾不可聞吸鼻子的小動作,落入男人眼底。
拿起遙控器,調高溫度。
周政良緩聲叮囑:“以後每周五的彙報,改為線上。提前跟徐默約時間,如果不介意加班,應該會在晚八點左右。”
晚八點。
正是年輕人夜生活的開始,對她難免顯得苛刻。
本人倒無異議。
甚至,顧杳還自告奮勇:“如果您實在太忙,淩晨以前也可以。”
回應她的,是男人輕笑。
周政良指一指空調出風口,沒說話。
嗯?什麼意思。
顧杳不懂。
最後聽大領導說:“加強鍛煉,少熬夜。”
“......”
暗示她身板太弱,扛不住冷風。
哦。
顧杳偷偷暗誹,中年人也好不到哪去,咱們彼此彼此。
殊不知。
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因這句話,而付出‘慘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