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就要有儀式感,不能白白浪費這良辰美景。”
話音剛落,門鈴響。
兩人默契相視一眼。
開門後,外賣員遞來大束粉玫瑰,請顧小姐簽收。
送花者匿名,未留下任何信息。
但顧杳心如明鏡。
垂眸看著懷裡鮮活飽滿的花瓣,聯想到上次。
餐廳周年慶,是鬱金香。
今晚生日,是玫瑰。
倘若有下次,會換成什麼。
想著想著,唇角無意識勾起淺淺弧度,思緒過度沉浸,導致麵前響起‘哢嚓’一聲,她才恍然醒神。
抓拍完,聞靜鎮定自若收起手機,漫不經心問:“從實招來,最近是不是又有人追。”
小姑娘連忙搖頭,否認。
沒有?
聞靜自然不信。
她輕笑,伸手捏捏小顧同誌的臉,“傻妹妹,有心事就得說出來,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跟我講講對方是做什麼的,人品如何,目前發展到什麼階段,姐姐幫你參謀參謀。”
八卦占據三分。
剩餘更多的,是關心。
有程二狗作為前車之鑒,聞靜不想表妹再遇人不淑,受到傷害。
果然,在她的糖衣炮彈下,小姑娘很快繳械投降。
一五一十道出。
聽完整件事,聞靜震驚地睜大眼,久久無反應。
長達五分鐘,將信息消化完。
質疑的第一點是:“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們那位大領導官職不小,而且在京有家室。不是,他什麼意思,想讓你做見不得光的情人?”
語氣過於犀利直白。
顧杳狠狠噎住。
下秒,立馬嚴肅糾正:“他的確有過婚史,但已經離異三年。”
“消息可靠?”
“他當麵,親口告訴我的。”
不予思索,幾乎脫言而出。
或許連顧杳自己都沒發現,如此急於解釋,是真的不想讓表姐誤會他。
潛移默化間,已生出維護之心。
對於女孩子而言,這是極其危險的信號。
好吧。
既然可歸為正當追求,聞靜便放下心來。
轉念一想,又冒出疑問。
“對了,你們領導今年多大?”
倘若結過婚,年齡方麵會不會有點......
在她目不轉睛注視下,小姑娘心虛道出一個數字。
額。
聞靜默默計算一下。
乖乖。
相差整整一輪。
這嫩草吃的,可真帶勁。
想到對方的身份,她不得不提醒:“有權有勢的男人往往最難把控,但我能看出,你是動心了,不管怎樣,先彆一股腦撲進去,要悠著點,保護好自己。”
顧杳臉紅,無法狡辯。
動心已成必然。
可目前理智仍舊占據上風,小船將翻未翻。
十一點左右。
表姐從廚房拿出蛋糕,插好蠟燭,點燃。
許願時,耳邊唱著生日歌,全程錄製視頻。
情緒值拉滿。
吹滅蠟燭後,顧杳隨手發了朋友圈。
評論區接收到來自四海八荒親朋好友們的祝福。
周行端尤為活躍。
特意私信,說一月中旬放寒假,可不可以聘請她做助教老師,跟他一起去邛海鄰縣下級鄉鎮參加公益。
具體什麼活動,暫時保密。
顧杳回複:【我儘量騰出時間,但不保證一定有空。】
大少爺很禮貌。
【沒關係,實在不行還有方案B。】
周末沒空,換到周內也OK。
屆時拜托二叔親自打聲招呼,替顧老師向單位請兩天假。
完美。
隻能說,小小年紀未經現實毒打,太異想天開。
臨睡前,洗漱完躺在床上。
顧杳打開手機,才發現忽略一條信息。
【生日快樂。】
發送人是周政良。
台燈柔和光暈裡,小姑娘精致皎白的容顏染了絲憨態。握著手機,一動不動盯著聊天界麵,眼神專注而惆悵。
該說點什麼。
今晚的煙花很美?
顧杳反複打字,又刪掉。
徘徊無數遍後。
終於發過去一個可愛的表情包【謝謝】。
不想若即若離釣著他,更不想浪費他時間。
可一旦捅破窗戶紙,今後在工作中遇到,真不知該如何麵對。
周政良在她心裡,就像一座高山。
最舒適的角度,是仰望,而非強行與他並肩。
畢竟,她隻有一米六二。
踮腳很累。
元旦收假後,夏薇從老家帶來不少特產,一到科室,就馬不停蹄分發到各個工位。
看著麵前堆起的小山,顧杳拉住旁邊忙成陀螺的身影,暗示對方:“我獨居,喝不了這麼多。”
“收著吧,你這份,是我特意請老師傅單獨調製的。”
夏薇退後兩步湊近,壓低聲線道:“它可不是普通花茶,雖然價格接地氣,但對**有奇效。”
“......”
有種淡淡的被歧視感。
顧杳緩緩挺直腰板,眼神悠悠掃過自己某部位。
這年頭,沒長到C也有錯。
她不服。
默默將特產推過去,拒絕:“犯不著,你留給真正有需要的人吧。”
對方笑一笑。
拍拍她肩膀,小聲安慰:“沒事,等以後有男朋友,還會再長。”
講到此處,夏薇心念一動,不由想到小顧同誌那位富二代前任。
“你跟程二公子,之前沒......?”
被顧杳用眼神打住。
空氣凝滯兩秒。
她輕咳:“抱歉,我自己掌嘴。”
隨後補充。
“女孩子自愛是好事,何況才交往半年,謹慎一些沒錯。所以信男人不如信它,真的,拿回去試試,如果三個月內沒變化,假一賠十。”
仿佛置身推銷現場。
顧杳忍不住打量起麵前這堆品類豐富的花茶,包裝粗糙,產地模糊不明,真是老家特產?
小夏同誌。
彆被騙了。
轉眼到月中旬,周末一大早,就收到周行端飛機落地邛海的信息。
【顧老師,下午兩點在二叔譽峰住所集合,可以嗎。】
屆時她正咬著麵包,往玻璃杯裡衝泡燕麥。
看到‘二叔’兩字,莫名一愣。
小屁孩說聘請她當助教老師。
這薪酬,該不會又是大領導出?
想到上次暑假的天價補習費,顧杳心裡總覺怪怪的。
她打字詢問:【下鄉做公益,是你二叔的安排?】
【那可不,起初還讓我寫兩千字心得。】
老乾部做派。
顧杳笑了笑。
接著,周行端又鬼使神差冒出句:【但他現在自身難保,大概率沒工夫管我。】
嗯?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