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一群女人。
“你們家男丁都死絕了麼?最後一個男人怎麼不出來接旨?”
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騎在高頭大馬上,用下巴看人的王非義。
忍下心頭的火氣,囑咐黃鵑去叫人把三少爺抬出來。
畢竟人家是帶著聖旨來的。
黃鵑應聲,起身就去。
沈昭昭急了。
如果戰南星真的來了,難保不會又起衝突,將把柄遞到這人手中。
“黃鵑,稍等。”
沈昭昭起身,拉住了黃鵑。
“小娘子,你是幾個意思?”王非義扯扯嘴唇,手中的馬鞭晃蕩了兩下,“準備抗旨不成?”
他今日求了這個差事,可不就是為了出心口這惡氣麼?
他的馬鞭打不到戰南星,打戰南星娶的新婦也一樣。
“這位大人,”沈昭昭膽怯地開口,“不是夫君他不肯來接旨,而是妾身吩咐下人不要叫他。如果讓他腿腳的傷口惡臭熏到大人,是妾身的罪過。”
說著,沈昭昭含情的目光看向王非義,同時,適當地流露出對戰南星的厭惡。
沈昭昭對人心的把握非常到位。
這個王非義今日就是來找優越感的。
她隻要給足了對方想要的,對方就沒有發作的動力。
果然,王非義不知覺間被沈昭昭心理按摩了一番,又爽到了。
看來殘廢娶的這個美嬌娘很嫌棄他。
王非義笑了一聲,目光掠過沈昭昭,等他宣過旨意之後,相信這位美嬌娘會“更好”地照顧戰南星的。
一個被抄家流放的殘廢。
沒有哪個女人有耐心照顧。
虐待殘廢的夫君,給他戴綠帽,都是常有的事情。
有人爽,自然也有人不爽沈昭昭的態度。
“三嫂,你……”戰之瑤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沈昭昭。
她三哥是個好人。
三嫂,竟然在嫌棄三哥?
她正要和沈昭昭理論,胳膊被戰老太太拉了一把,隻能把話咽了回去。
“罷了,念在戰小將軍傷重的份上,本官就不勉強了。”
王非義鬆口了,打開聖旨。
沈昭昭悄悄呼出一口氣,重新蹲了下來。
戰南星沒來就好。
省得鬨出全家抄斬的事情。
“誰說本將軍出來接個旨就是勉強?”微微喑啞的男聲帶著不屈的驕傲傳來。
沈昭昭瞪著眼睛,轉頭。
戰南星被小廝攙扶出來,因為腿腳不便,走起來一瘸一拐。
直視著馬上的王非義。
臉色雖然蒼白,目光卻一點沒有躲閃。
這一霎那,王非義覺得麵前的還是之前那個能藐視自己的戰南星。
握著馬鞭的大手鼓起了青筋。
“看來小將軍傷不重啊,你家夫人怎麼把你描述成快死了?”
王非義齜著牙,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沈昭昭。
“沈氏,屈膝媚顏不配做我戰家媳婦。”戰南星斜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沈昭昭。
沈昭昭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稀罕!
王非義看到戰南星,雖然瘸了腿,驕傲卻是依舊。
恨不能甩出一鞭子,把他這一身傲骨都抽斷。
讓謝四為曾經看上這麼一個殘廢懊悔!
“罷了,來都來了,跪下接旨吧。”
王非義說著,目光落在了戰南星的腿上。
站著都要人攙扶著,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小將軍,是怎麼跪在自己腳下的。
如果戰南星不跪,那更好。
王非義冷笑,抽出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