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發絲在楊含柳呆滯的臉頰邊拂過。
耳朵嗡嗡作響。
怎麼可能呢?
她想過各種各樣的原因,可能是藥草效用發揮太慢,也可能是丁大牛救治得太遲,卻唯獨沒有想過咬她的蛇和咬丁大牛的蛇不一樣。
“你胡說。”楊含柳轉而選擇不相信。
定然是沈昭昭胡扯出來,冒用了她的功勞。
沈昭昭也不多話,“毒蛇咬傷的傷口一般是兩個孔,而無毒蛇咬傷的傷口是一排細碎的齒痕。”
“你不妨看看你的傷口是什麼樣的。”
楊含柳愣在了當場。
她腿上的草藥是她自己敷上去的,自然清楚傷口是什麼樣的。
就是一排齒痕啊。
這時候,楊含柳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看到丁大牛的傷口,確實和她的完全不一樣。
看到楊含柳這模樣,幾個差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沈昭昭說的,就是對的。
“我就說早就應該聽沈姑娘的,這樣大牛能早些好。”趙九三有些懊惱地拍大腿。
那個之前拿著刀劍架在沈昭昭脖子上的差役默默地低頭,恨不得鑽到地裡去。
幾個差役交頭接耳。
“看來,戰家這個小媳婦是個真的有本事的。”
“之前大牛還特彆瞧不上人家,結果自己命都是人家救的。”
“彆說了,再說大牛臉往哪兒擱。”
差役們適當地住嘴了,看向丁大牛。
丁大牛的臉色可是精彩。
紅一陣,白一陣。
他身上毒素損害了臟腑,人雖然清醒了,身體卻是難受得緊,每一次吸氣,胸口都像要裂開。
他是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被毒蛇咬了真的會喪命,他情願不要麵子也要聽沈昭昭的,把自己的褲腿塞得嚴嚴實實。
“這次多謝沈姑娘,算是救了我們大家的命。”江虎衝著沈昭昭抱拳道謝。
如果不是沈昭昭提醒往褲腿裡塞草,他們都要交代在這裡。
救命之恩,不以言謝。
另外三家人遠遠地看著這裡,都清楚戰家托沈昭昭的福,這一路上能得差役照顧了。
說眼睛不紅,心裡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沒法子,他們家裡沒有像沈昭昭這樣的能人。
沈昭昭客氣了幾句,要回戰家那裡。
江虎主動提出送她,給足了麵子。
“沈姑娘放心,楊家我回頭就安排人手把他們押送回京,把這邊的情形如實報告給上官。”
“到時候該怎麼判,上官自會定奪。”
“之後都不會再跟著我們,給姑娘找不愉快了。”
江虎對沈昭昭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變。
之前叫她沈氏。
現在一口一個沈姑娘。
就怕惹得沈昭昭不愉快。
“大人言而有信,”沈昭昭也給麵子,客氣道。
“不過,”江虎有些為難地摸了摸頭,看向那片草地,“蛇這麼多,我們要如何通過這草地?”
眼看天就要黑了,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人可以待著不動,可蛇指不定就遊走過來,萬一又給誰來一口。
江虎現在對沈昭昭可是信服得很,特意問她的意見。
沈昭昭看向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