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虎這裡沒有得到答案,沈昭昭乾脆把畫一卷。
不想了。
反正距離上路還有幾日,了不起這些日子留意一些。
看看有沒有陌生的麵孔混進來。
白忙活了一圈,沈昭昭回了戰南星的屋子,幫他換了傷口處的藥。
畢竟動了大手術,術後的護理還是很重要的。
“三少夫人,公子今日從早上開始,臉就有些發紅。”
戰平有些憂心地說道。
“我用手背試了一下,公子的額頭也挺熱的。”
沈昭昭一邊幫戰南星換上了乾淨的繃帶,一邊抬眼看了他。
確實,這臉有些發紅了。
和前日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看看。”
她伸手,手背貼在戰南星的前額。
確實熱。
又怕不準確,她俯下身,用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她突然靠得這樣近,目光驀然就落入了戰南星黑色的瞳仁裡。
沈昭昭一時忘了自己是要幫他量體溫的。
有些失神地看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戰南星的眼睛長得就是含情脈脈的桃花眼。
若是像現在這樣,沈昭昭從他的眼裡,隻看到自己。
她心裡猛地一動。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落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清潭,而她就沉浸在這片潭水中。
被一片溫柔的水波包裹著……
戰南星的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就這麼看著她。
極儘溫柔。
放在身側的大手緩緩抬起,想要覆上她的腰身。
“怎樣?”戰平湊了過來。
滿臉憂心。
戰南星抬了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
沈昭昭趕忙起身,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額頭是有點熱,不過還好,畢竟傷口要恢複。”
她在戰南星的藥中加入了抗生素,如果能維持這樣的溫度,沒有變得太高,還是正常範圍。
“那就好,之前在軍中,好些兄弟就是受傷後高熱沒的。”
戰平說道。
心有餘悸。
“這幾日確實要特彆注意,如果溫度高了,人不清醒了,都要及時通知我。”
沈昭昭又特彆交代了讓兩個小廝晚上尤其需要注意。
戰平和黃葉立刻點頭答應。
待沈昭昭轉身離去,戰平彎腰,幫戰南星蓋上被子。
被子剛剛蓋好。
戰南星抬起胳膊,被子又滑了下來。
戰平又蓋上。
戰南星再次抬起胳膊,被子再次滑了下來。
“三公子,這是覺得熱?”戰平撓頭。
不應該啊?
發熱的人不是覺得冷麼?
他之前都是恨不得把被子包得緊緊的。
戰南星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
轉頭,給戰平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
戰平看著自家公子,總覺他充滿了怨氣。
自己又摸不著頭腦,看向黃葉。
黃葉聳肩。
他剛剛才進來,什麼都不知道。
沈昭昭出了戰南星的屋子,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她怎麼說也是情場上的老人了。
逢場作戲的事情沒少乾過。
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麵前這樣,有種心跳失速的心悸感。
沈昭昭下了樓,在驛站的後院井口邊打了水,將冰涼的水撲在臉上。
人這才清醒了一些。
現在的當務之急可不是和她的美男夫君談戀愛。
沈昭昭直接靠著井沿坐下,不斷地回憶反推夢中的情景。
那個老人是個必須要防備的。
還有,夢中的一大危險點是狼群。
她手中有槍,在鐵匠鋪才買的袖弩和袖箭,戰南星也安排戰家的女眷去練習了。
她想了想。
那唯一的一個漏洞就是戰南星。
他的腿,會是一個很大的妨礙。
她現在有了X光,能清晰地製定手術方案,就差手術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