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認真聽完章齡知的述求後,很快就給了答案:“我是不知道有什麼能讓骨妖忌憚的,但是你等等啊,我問問師尊看看,他活得比較久,對於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知道得比較多。”
坐在元酒對麵,被稱之為“活得比較久的”城上月:“……”不是很想說話。
元酒將手機遞給城上月:“師尊,小章問的你應該也聽到了,你跟他聊吧。”
把手機丟給城上月後,元酒就將他麵前的葡萄盤抱過來,左右開弓擼葡萄。
城上月睨了元酒一眼,將手機放在支架上,徐徐說道:“骨妖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隻是想要徹底滅殺很難。”
“不過對付骨妖倒是有幾個辦法。”
元酒聞言也伸長了耳朵,開始在心裡做筆記。
“最直接簡單的辦法,就是用業火燒。”
城上月左手掌心向上,一團不斷跳躍的紅色火焰出現在他掌心:“就是這種業火。”
他隨手撿起被元酒丟在地上的幾根肋骨,將一縷業火丟在骨頭上。
刹那間,瑩白的骨頭上“滋滋”冒出大量黑色的陰氣,火焰將幾根肋骨全部包裹住,火勢越來越大。
赤紅色的火焰燃燒時,猶如一朵徐徐綻放的蓮花。
……
元酒湊近了幾分,試著用手指靠近業火。
卻發現這種火焰寒氣逼人。
城上月撿起桌子上一顆葡萄,砸在元酒的後腦勺上:“命不要了,拿手去碰業火?”
元酒老老實實地收回手指,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業火真的如傳言中那樣,能夠淨化一切,毀滅一切嗎?”
城上月:“若不能馴化業火認主,凡是被它灼到,不燒至塵灰不剩,業火是絕對不會熄滅的。”
“那地獄裡的惡鬼,在業火裡怎麼沒有魂飛魄散?”
元酒想不通。
城上月:“你也說了,它可毀滅一切,也可淨化一切。”
“它在地獄所用便是淨化一切,地獄裡也隻有進去受刑的惡鬼,它想燒也燒不了彆的。”
……
業火是被封印在地獄的,地府的業火之獄也隻是借用其威,鬼差也不敢靠近業火。
地獄業火乃是無主之物,真正的六親不認。
一旦放出來,能把萬事萬物燒的乾乾淨淨。
“業火的淨化能力也就是針對魂魄,生前作惡多端,罪孽纏身,死後魂魄沾上業火,那便是萬劫不複,痛苦不堪。”
“生前若未做過任何虧心事壞事,即使是業火,也很難傷到魂體。”
“骨妖生於冥界,本身就是陰邪之物,所以它們碰上業火,如果不抓緊時間逃命,那就隻有一個結局。”
自此消散於天地之間。
連渣渣都不剩。
城上月將鏡頭對準正在焚燒骨妖肋骨的業火,隻用了短短幾分鐘,那幾根肋骨在火焰中就越變越小,隨著越來越旺的赤紅色火團蒸騰,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
被元酒擺在桌麵上的骷髏頭,在城上月掌心放出業火時,立刻就慌亂了。
幾乎是拚了命的想帶著自己的頭骨,離這個玩火的男人遠點兒!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陽間怎麼還有人養業火?
況且,業火是能隨便玩的嗎?!
這人大概是個瘋批,它想回家了~
元酒按住軲轆到桌邊的頭骨,伸手在它開洞的天靈蓋上敲了幾下:“老實點兒!不然下一個就把你丟進業火裡燒。”
頭骨頓時不動了。
……
章齡知目瞪口呆地看著堆在地上的骨頭,還有正在被焚燒的骨頭,頭皮有些發麻。
“可是我們沒有業火。”
而且章齡知感覺,好像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麵子,能請動城上月出山。
城上月微微頷首:“業火又不是誰都能有的,正常。”
元酒問道:“我能有嗎?”
城上月上下打量了元酒幾眼:“你,以後可以去捉一團業火試試,反正到最後就兩種結果。”
元酒臉色微微扭曲,忍不住吐槽道:
“一種是我馴服業火,皆大歡喜。”
“一種業火把我馴服,從此天上地下,師尊你都再也見不到我這麼可愛伶俐的徒弟。”
“是不是?”
城上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想要馴服這種天地間極為厲害的火種,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元酒擺了擺手:“算了,我還是不肖想業火了。”
她這輩子乾了不少挺損的事兒,估計真要碰上業火,隻有一種結果。
看來以後積德行善很重要啊。
……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章齡知在心底琢磨著,要不要試試請一下城上月。
但是拿什麼做報酬呢?
好像他們什麼都不缺來著。
城上月垂眸略一沉思,一旁靜默很久的長乘忽然開口道:“還有一種方法。”
“骨妖是有克星的。”
城上月想了想:“那應該是骨蟻?”
長乘點了點頭。
城上月擰眉道:“骨蟻早就滅絕了。”
長乘垂眸將手伸進自己的闊袖裡,拿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琥珀。
“我這裡還有一隻。”長乘將琥珀交給城上月,“這隻骨蟻是我當年撿到的,奄奄一息,救了它一命。”
“但是冥界骨蟻滅絕,它回去也是獨木難支,我就把它封在了琥珀石中。”
……
元酒震驚地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沒見識的局外人。
這些她全部都不知道!!!
所以,骨蟻都滅絕了,他們還活著。
他們到底活了多少年啊?
元酒好奇地在長乘和城上月之間來回打量,總感覺他們在討論這種事情時,氣場特彆相合。
分分鐘就把她排擠在外。
長乘將琥珀石交給城上月後,側目看了元酒一眼:“你也不用嫉妒,年紀小不是你的錯。”
“年紀大就很了不起啊?”元酒忍不住杠他。
長乘抬眸道:“你要是這麼說,也確實如此。”
如果不是活得很久,他和仙尊也不會知道這麼多修仙界的秘辛,見證那麼多人那麼多物那麼多事起起落落、興衰罔替。
元酒:“。。。”
……
城上月捏著琥珀石,查探了一下封在裡麵的骨蟻:“還活著。”
長乘微微頷首。
他每隔幾百年,就會給骨蟻分一些仙靈之力,死肯定是不會死的。
就是不知道這骨蟻真放出來,會不會因為孤獨,打算自絕而亡。
骨蟻被他蘊養少數也有千年了,多少是生出了靈智,很難說它自己是個什麼想法。
“這骨蟻給元酒吧。”長乘看著城上月將琥珀石放在桌子上,“骨蟻放在我這裡,其實也沒有什麼用處。”
“說不定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
(二更)
元酒將琥珀石撿起來,捧在手心裡觀察了幾秒。
這隻骨蟻的身體呈現赤金色,六足加上一對很長的觸角,眼睛是深紫色的,不仔細看很像黑色。
哪怕被封在琥珀石中,元酒也能感受到它身上旺盛的生命力。
“這隻骨蟻,是蟻後嗎?”
元酒好奇地問道。
長乘搖了搖頭:“骨蟻和螞蟻不同,它們沒有雌雄,是靠汲取骨妖骨頭裡的力量,在骨妖體內結繭,一旦汲取的力量飽和,骨蟻隻需要將身體分開,很快就能完成再次生長,從一個變成兩個。”
“和蚯蚓有些像,但是骨蟻其實是陰物,和骨妖相生相克。”
離開骨妖,骨蟻是無法單獨活下去的。
但是它們確實骨妖的天敵,一隻骨蟻就能毀掉一副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