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弄得?”
弘總握著符紙,隨手往兜裡一揣,緊貼在身上往下滴水的衣服隻用了一分鐘,就徹底乾了。
章齡知蹲在那個濕透的大包裹旁,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她去國外旅遊之前,我平時跟她都是微信聯係,她偶爾會畫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紙,我覺得怪有意思的,然後她賣的也不貴,我基本有就直接包圓了。”
弘總看著已經不能用地符紙,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你的工資每次都不夠用,吃飯都摳摳搜搜的。”
“全用來買這些了?”
章齡知抬頭道:“我覺得元觀主的東西都挺好用的,像這種烘乾衣服的符籙,很實用啊。而且她是隨機附送的。”
弘總將廢棄的符紙塞在兜裡,蹲在地上看著章齡知已經戴上橡膠手套,開始檢查他撈上來的大包裹。
包裹是軍綠色帆布的手提包,樣式普通,看起來有些陳舊。
章齡知將包裹拉鏈拉開後,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具體他也描述不出來。
弘總看著他細致地將包裹裡的東西掏出來,東西最外麵裹著好幾層塑料膜,打開之後,裡麵就是腐爛的屍塊。
章齡知被掌心的東西惡心到,扭頭乾嘔起來。
弘總無奈歎氣,擼起袖子道:“行了,我來弄。”
“我來。”
章齡知很快就屏住呼吸,拚命地壓住乾嘔的衝動,眉頭深深皺在一起,將包裡的屍塊全都取出來。
弘總拿起手機,給專案組打電話,讓他們把法醫叫回來。
這個石橋距離另一處拋屍點不到三百米遠,白日往河道裡丟包裹,應該遠比往垃圾桶丟要顯眼的多。
專案組的人很快就到了現場,之前見過的那名法醫看著老神在在蹲在路邊的兩人,感覺兩人奇奇怪怪,但礙於雙方合作調查的關係,什麼都沒說,打開隨身攜帶的箱子,就開始乾活兒。
章齡知將手套摘掉後,看著蹲在地上分揀的法醫,吐字清晰地道:“這個包裹裡有死者的衣物與飾品,塑料膜裡主要是上半身的屍塊,弘總撈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和幾個小時前找到的屍體有些不太一樣。”
法醫端著托盤,用鑷子撥著屍塊道:“這部分屍體也是烹煮過的,但是腐爛程度比之前發現的要高。”
“你之前帶回局裡檢查的屍塊,有什麼發現嗎?”弘總盯著法醫問道。
法醫:“具體的DNA檢測結果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出,目前隻能得出一部分結論,那堆被帶回局裡的屍塊,在高溫烹煮過後,應該被放起來冷藏了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這個受害者不是今天遇害的,應該是遇害有段時間了。
“這是不是有人在模仿作案?”
章齡知覺得這次的拋屍手法與前麵的差彆太大了,不太像是同一個人所為。
這次的凶手在處理屍體上下的功夫,比前麵幾個都要多。
法醫深吸了口氣道:“模仿作案,也是有可能的。”
但如果是模仿作案,那也就意味著……這是一個新的受害者,而警方還沒有接到相關的報案。
“死者是名男性。”章齡知翻看著死者的衣物,得出了結論。
袋子裡裝著一條黑色的西褲,和一件淡藍色高檔襯衫,還有一條鑲鑽的芭芭麗男士皮帶,丟在帆布包最下方的是一雙深棕色的高檔手工皮鞋,以及一塊依舊正常運行的高檔石英表,全身行頭加起來價值超過百萬。
所以死者身份非富即貴。
一旁的專案組警員擰眉道:“這套衣服,是白省其中一名受害者失蹤時的穿著。”
章齡知放下衣服,仰頭問道:“確定嗎?”
警員將照片遞給他:“這是他當日在地下車庫時被監控攝像頭錄到的畫麵,與地上這套衣服完全一致。”
“這個受害者叫耿哲騫,是在三個月前失蹤的。”
章齡知震驚道:“三個月前?”
“是在白省失蹤的嗎?”
“對。”警員收回照片,滿臉肅穆頷首。
“這也是之前失蹤案中,唯一一個沒有找到屍塊的受害者。沒想到他的屍體會出現在千裡之外的南江。”
弘總與章齡知麵麵相覷,兩人配合專案組做完筆錄後,直接叫車去了鬼母祠。
元酒與郎代坐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門口的桌邊,兩人各端著一桶泡麵,手裡拿著一盒酸奶,正在閒聊著。
弘總和章齡知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元酒看到姍姍來遲地兩人,以及他們身上沾染的屍臭味兒,抬手捂住鼻子,將泡麵蓋子蓋住,嫌棄道:“你們從哪裡來的?身上怎麼還沾著屍臭與屍氣?”
弘總身上有屍氣是正常的,但平時味道都收斂的很好,也不臭。
不過章齡知身上也有,就太不正常了。
看著元酒一臉嫌棄的模樣,章齡知扭頭聞著自己衣服,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沒有啊,我都沒有下水,弄那些屍體的時候,手上還戴著手套呢。”
元酒無語至極,抬手往兩人身上丟了一套清潔術,才鬆口讓兩人靠近。
弘總和章齡知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聞著空氣中香噴噴的泡麵,舔了舔唇角:“好香。”
“弘總,你吃不吃?”章齡知看著麵無表情的弘總,一臉躍躍欲試。
弘總:“想吃就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