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廣東附近連同香港的非典情況變得有些嚴重,海關檢查尤其是國外出境的都查得很嚴,連帶著國際間貿易也受影響。
她觀察了幾天,張海客和張海洋一早出門,幾乎都要待到下午五六點才回,甚至更晚,隻剩下張海杏和她在家裡。
張海杏抱怨著無聊,她可一點都不。
這無疑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自去碼頭之後近半月的時間,她一直偽裝得很好,當個每天自覺訓練的好孩子。
偽裝的技巧就是不要跟人交流太多。
她隻需要找件事情假裝專注,他們就會自覺識趣地不打擾她,偶爾送吃送喝。
此刻她站在衛生間,鏡子裡的眼神抬起,充斥著死水般平靜,帶著非人的冰冷。
下一秒扭轉開浴霸頭。
熱水潑在鏡麵上形成白霧,她把滾燙的毛巾捂在臉上,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喘息,
然後伸拳砸向磨砂門製造出一聲動靜,衛生間外逐漸傳來的腳步聲和咒罵聲。
“我說,病秧子你彆死裡麵了吧?”
門被踹開的瞬間,盛葳側身貼到牆壁,一腳踢開準備好的肥皂和地上的精油。
張海杏不出意外地一腳踩滑,踉蹌著跌倒,腦袋重重磕在沾水的牆壁邊緣。
盛葳在霧氣裡捕捉對方倒地的動作,伸手猛地一拽,直接將水管扯得爆裂開。
用淋浴噴頭狠狠砸向對方後頸,水管在地上甩出殘影,熱水澆透兩人糾纏的身影。
“你他媽——”
張海杏的怒罵被滋到眼皮的漂白水截斷。
她又抄起晾衣的金屬杆,動作狠厲,一氣嗬成,砸在膝蓋窩的悶響讓人牙酸,讓她暫時失去行動力,雖然可能很短。
她隻能成功,因為沒有再來的機會。
盛葳沉默地擰轉手腕,抓住她腳踝往牆磚上摜,後腦勺再次撞擊陶瓷的悶響裡。
趁著她翻過身的動作,咬著後槽牙把淋浴管死死繞上對方脖子,騎在她身後,手中的管痕幾乎勒進掌紋。
張海杏的力氣也很大,幾乎要差點把她的腿骨捏碎,但她卻隱忍著無動於衷。
隻抄著東西砸,今天狠了心要弄暈她。
此刻的她完全不像平日那副小心翼翼的唯諾小心,帶著不屬於她的狠厲冷漠。
像是一頭無知無覺冰冷殘暴的野獸。
但她對自己的這些變化絲毫不知,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刻,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就是她必須要逃出去。
張海杏終究還是因為心中輕敵,以至於被她完美暗算,她大概沒想過自己會輸。
誰能想到看起來那麼老實膽小的病秧子,能夠迸發出完全不屬於她的力量。
半分鐘之後,撞翻的洗發水瓶咕嚕嚕滾進下水道,空間裡隻剩得水聲的淅瀝。
張海杏終究被她砸暈了,躺在瓷磚上,她倒沒想過害她性命,畢竟她不想殺人。
“對不起……”
她對著地上的人呢喃,手還在抖。
她對自己雖然不耐煩,但也不算壞。
自己隻是想要離開,僅此而已。
她非常清楚,張家人身體和身手都是非人的強悍,非常難製服,就必須下手重。
不要怪她狠,因為他們犯她在先。
她非常淡定地抹了把臉上的水,甩了甩手擦鏡子,抬頭,眼神一如打鬥之前——
眼神依舊幽綠,平靜,像陰森的潭。
她扯下毛巾架上的黑包,拿出裡麵的東西,假發美瞳化妝用具和零散矽膠人皮。
做整張人皮麵具會被發現,所以她材料隻能一點點偷,東西不多,夠用就好。
轉頭看向地上張海杏穿著的衣服。
她勾起一抹冷笑,該感謝他們不是嗎?
自己向來最會的就是模仿,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