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逼崽子,才十幾歲的年紀,黑瞎子心中思索道,嘖,這麼一看,老張家還真是沒啥人了……
張家人族內有著自成一派的年齡算法,和普通人有所不同,普通人算十八歲成年的話,張家人或許是幾十歲的年紀不止。
但無論從哪個層麵去看,她都算得上非常年輕,於是黑瞎子不由得有些感慨。
怪不得老牛想吃嫩草呢,鮮啊……
——
無邪今日是改頭換麵,穿著嶄新的外套內搭淺藍的襯衫,連頭發都有精心抓過,正站在車站出口盯著人群望眼欲穿。
他數次低頭檢查身上,快要把王盟當成魔鏡來問話,又迅速抬頭,生怕錯過什麼。
旁邊的王盟舉著塊泡沫板,上麵用馬克筆潦草地寫著兩個字“歡迎”,睜著眼睛也在左顧右盼。
他也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老板看著好不容易像個人樣。
眾所周知,一個男人如果莫名其妙開始在乎形象,那必定是不對勁了。
無邪忽然瞥見出站口那抹熟悉瘦小的身影,人群中獨一份的鮮明。
“微微!這兒!”
無邪興奮地揮手,激動得左腳絆右腳差點出個大醜,忍住了脫口而出的臟話。
王盟似乎在這一刻總算理解了老板。
女孩隻穿著件豆綠色襯衫長裙,光看一眼就讓人覺得香氣幽微,裙子在她身上似乎顯得有點大,於是搭了條鬆鬆的腰繩。
底下隻露了半截小腿,白嫩筆直,腳踩與裙子同色係的帆布鞋,裙擺隨著風揚。
巴掌大的臉上即使戴著口罩,也掩不住底下的皮囊,整個人在人群中白到發光。
好像一隻擅闖人類領地的森林小鹿。
“無邪!”小鹿向他們輕巧走來。
盛葳拖著小行李箱走近,細心捕捉到無邪身上的味道,熟悉的木香混合清茶。
她一直都不喜歡車站的嘈雜,出來之後聞見他的味道,一下子舒心不少。
“無邪,謝謝你歡迎我。”她看到了一旁舉著牌子的王盟,頓時禮貌起來。
無邪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竄紅,伸手搶過她的行李箱,攬著她往外走。
“哦,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店裡的夥計,叫王盟。”無邪示意了下王盟。
“正好也快到飯點了,先去吃飯吧。”他早已經在樓外樓定好位置了。
三小時後,他們來到了吳山居,櫃台上的假瓷器頭一次露出本色,這還是昨晚王盟連夜擦洗的,難得擁有的大工作量。
“無邪,你三叔……”盛葳看著玻璃櫃裡的贗品閒聊道,“最近有消息嗎?”
“沒呢,七大姑八大姨能問的親戚我都問過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說起這個,他倒顯得很是釋懷,他知道三叔一向鬼得很,反正這事也急不來。
王盟坐在外麵守著,忍不住側起耳朵偷聽竹簾內兩個人的秘密談話,卻突然瞧見門口有個人張望來張望去,看著不像好人。
他心中警惕,手裡拿著雞毛撣子就上前去問,那人卻先開了口:
“無,無邪,是,是在,這兒住嗎?”
王盟眉頭一皺,聽他說話簡直費勁,開始詢問他的來曆,不一會兒就跑進了門。
“老板!外麵來了個人,他說是你的什麼兄弟,非要找你,說話結結巴巴的,你認不認識?”
無邪心中疑惑,自己的點頭朋友不少,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他去看看也沒什麼。
“微微,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出去看看。”他知道她不喜歡接觸陌生人。
“好,我能看看這些嗎?”盛葳早蹲在博古架前,指尖點著排泛黃筆記本。
“隨便看,還有二樓,你隨便逛。”吳邪邊套外套邊回頭,“有事就叫我!”
他跨出門檻環顧了一下,發現個熟悉的身影,三年多不見,他都有點沒認出來。
板寸頭,三角眼,高鼻梁,架著副眼鏡,還戴耳環,看上去不倫不類的。
“老癢?!”他衝著那人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