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裡短暫休息了一會,恢複體力後,開始查找空氣中那股硫磺味道的由來。
張啟靈的兩根奇長手指突然停在盤龍石某處鱗片上,沉聲道:“空的。”
胖子吆喝幾人去抬,封石卻紋絲不動。無邪蹲下身,手電光掃過石基邊緣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墊石,靈光一閃,抄起石工錘對準其中一塊,一聲脆響後,整塊盤龍石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滑開一道縫隙。
盛葳忍不住多看了無邪兩眼,聰明,他總能在關鍵時刻給人驚喜。感受到她眼神的無邪表麵一派淡定,實則心中瘋狂轉圈。
微微那直白的眼神是不是在誇他?吳小狗耳朵通紅地想道,淡定,淡定……
裂縫能讓人勉強通過,那一陣陣的硫磺味道就是從裡麵傳出來的,眾人分成兩隊,一隊潛入岩縫裡,一隊留在外麵好照應。
縫隙裡麵難以行走,但非常暖和,他們在這些亂石上發現了一些古怪淩亂的文字。
華和尚看了看,篤定道:“這是女真字。”他把那些字描了下來準備研究。
往下行進時,張啟靈打頭的身影突然在無邪眼前消失了一瞬間,一晃眼,卻又好端端出現在原處,快得像是幻覺。
無邪揉了揉眼睛,發現前麵的岩縫突然變得開闊,熒光棒照亮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間,之後張啟靈出去通知其他人進來。
“臥槽!”胖子的手電光圈停在岩壁上,“這特麼還有壁畫!”
褪色的彩繪壁畫上,像是飛天仙女圖,但胖子眼尖地發現了這壁畫似乎有兩層。
剝落後露出的第二層壁畫,那個肥胖的男人乘坐著馬車,穿著是從未見過的紋樣。
盛葳不自覺地盯著上麵的壁畫出神。
陳皮阿四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這跟天宮有關,清掉整麵牆。”
隨著壁畫大片剝落,一幅完整的壁畫展現在他們眼前,鮮血般的紅色顏料在風燈下泛起詭異流光。
華和尚激動地指著畫麵:“這個人應該是東夏萬奴王!這很可能是傳說中東夏與蒙古人之間滅國的那一場戰爭!”
胖子覺得有些奇怪,問道:“為什麼東夏的軍隊,那些人的臉都像是娘們?”
華和尚的指尖劃過那些麵容清秀的士兵,“這是東夏壁畫的一個特征,我在典故上查到過一些……在東夏國見不到老人,所有的人都很年輕……”
“這種戰鬥東夏人以一敵三,但還是陸續被蒙古人射死,最後變成了屠殺。”
壁畫上用了大量的紅色表現戰爭,代入感極強,他們仿佛能看到東夏人一批一批的倒在血泊裡,蒙古的鐵騎從他們的屍體上踏了過去,開始焚燒房屋和大肆屠殺。
那時候的蒙古人實力太過強悍,可是差點殺穿歐洲的民族。
壁畫的第三部分被巨石擋住了,他們看不到,但是估計也應該是這裡內容的延續。
盛葳看著壁畫上那些東夏士兵的麵容,突然粗喘著回神,呼吸仿佛被掐緊到窒息。
壁畫在石壁上扭曲變形,似乎在她眼前活了過來,她想到張家人也是這樣保持年輕俊秀的麵容,所以這些士兵是張家先民?!
“血……好多的血……”她呢喃著後退,腳跟絆到碎石,她看到的卻是頭顱。
眼前的朱砂化作漫天血雨,鼻腔炸開的不是硫磺味,而是穿越時空的溫熱血腥。
箭矢射倒大片年輕的身軀,雪原上著盔甲的東夏先民被鐵騎踏碎脊骨,蒙古彎刀削下的頭顱滾到腳邊,耳邊各種慘叫和拚刺的兵器聲,年輕的麵孔被馬蹄碾進凍土……
“啊!”她痛苦地捂住腦袋,指甲在臉頰刮出血痕,那些畫麵真實得令人作嘔。
張啟靈及時將她攬進懷裡,手掌嚴嚴實實蓋住她的眼睛,他寬闊的胸膛漫著硫磺味,成了唯一能將她拉回現實的錨點。
他鉗住她抱緊:“彆看,微微。”力道大得像要把什麼按回骨頭裡,“是幻覺。”
這動靜頓時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無邪和胖子緊張對視一眼,仿佛無聲達成默契。
胖子一個箭步插進她和陳皮阿四之間:
“妹子這是…這是那個阿什麼斯綜合症犯了!”他擋住華和尚探究的目光驚呼道。
“這壁畫顏色確實太豔了,我看著眼睛都有些疼!”無邪抬高的聲音染上焦急。
盛葳急促的呼吸在空氣中凝成霧,那些清秀士兵垂死時的喘息聲仿佛在耳畔縈繞。
她甚至能看到某個紮小辮的東夏士兵在被戳破胸骨前,用口型似乎說了句什麼話。
可惜那是以前的女真語,她聽不懂。
“沒事了,沒事了,那是假的……”他摸出剛剛爬岩縫時她用的哮喘噴霧塞給她。
無邪的聲音在岩洞裡激起輕微的回音,他問華和尚:“可是不對啊,東夏不過存在七十多年,哪來的能力建造雲頂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