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但王秀娥心裡還是沒底。
她坐起身來翻箱倒櫃的將這些年給閨女攢的嫁妝找出來。
三個沉甸甸的大金元寶，還有一對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
這鐲子還是她當年出嫁的時候，她娘給她的。
據說是清朝某位娘娘賞賜的。
她一直沒敢拿出來是怕家裡的兩個兒媳惦記，現在閨女馬上就要結婚了，到時候給閨女當嫁妝帶走。
床下邊的那個老鼠洞裡藏著當年賣了兩個金元寶得來的錢，這麼多年雖然花了一些，但沒花完。
王秀娥將老鼠洞裡的錢都拿出來，放在手心數了數。
五百一十塊錢零兩毛，錢有零有整。
王秀娥沒有任何猶豫的數了四百塊錢出來，然後將剩下的一百一十塊錢零兩毛又重新塞回老鼠洞裡。
這四百塊錢，到時候給閨女買輛自行車做陪嫁，剩下的錢都讓閨女帶走。
閨女婚後再有她和老頭子的幫襯，小日子過得肯定紅紅火火。
想到這裡，王秀娥沉重的心稍稍鬆快了許多。
隨後，伴著林水生的鼾聲，她沉沉的睡著了。
夢裡。
落水的林綰綰被人救上來就沒了呼吸，王秀娥抱著身上早已沒了溫度的林綰綰哭昏了過去。
後來，承受不住喪女之痛的王秀娥一病不起。
在林綰綰去世的第二年，就撒手人寰跟著去了。
第二天，王秀娥是被夢嚇醒的，渾身汗涔涔的像是剛從水裡打撈上的。
隻要想到夢中發生的事，她的心都是跟著痛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夢是真實的。
“娘，這雞蛋羹你吃。”說著，林綰綰將自己跟前的那碗雞蛋羹端到王秀娥麵前，轉頭啃起了摻著野菜的二合麵窩窩頭。
玉米麵和高粱麵蒸出來的窩窩頭，口感又硬又沙。
半個窩窩頭下肚，林綰綰險些噎死見閻王，她慌忙喝了幾口稀到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糊，才算緩過來。
之前，擱現代的她哪裡吃過這種東西，就算是維持體重想要減肥，也有王媽親自調配的營養餐，食材都是頂級從利大意空運過來的。
真是由奢入儉難。
看來，提高林家夥食水平這件事是迫在眉睫了。
還沒從昨夜夢境緩過來的王秀娥看著麵前那碗散發香氣的雞蛋羹，沒由來的眼眶一熱。
再抬頭看向埋頭吃飯的閨女，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瞬間平靜下來了。
她淨會自己嚇自己。
要知道，夢是最不能當真的。
她閨女現在好端端的待在她身邊，才不會出什麼意外。
想明白這一點的王秀娥將麵前的那碗雞蛋羹又推了回去。
“閨女，這雞蛋羹是專門給你蒸的，你趁熱吃。”
她半隻腳快邁進棺材的死老太婆，吃了也是浪費。
閨女就不一樣了，閨女還小，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至於林綰綰昨天和她說自己要減肥的事，早被王秀娥拋在腦後了。
在王秀娥看來，胖了對身體不好這樣的話都是知青點的那些人嫉妒她閨女，胡亂編些鬼話誆騙她閨女的。
“娘，你要是不吃，我以後就不理你了。”林綰綰學著原主的模樣，半威脅道。
在原主的記憶裡，這招最好使了。
果然，王秀娥見閨女生氣了，也不敢再說話了。
她將碗裡的雞蛋羹一分為二，將其中一多半雞蛋羹給了林水生，剩下的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