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閃爍著的光澤壁麵夾著一道溝壑。傳說,當生物向下望時,時常分不清是在低頭看峽穀,還是仰頭看宇宙。它們一樣黑,一樣點綴著光點。
夏溯走到靠近角鬥場的壁麵的邊緣,向下望去。在無儘的黑暗中,一個燃著紅光的光點十分奪目。紅光在垂直的壁麵上來回橫跳,以恐怖的速度向上攀爬。熱流湧動,反上峽穀,刮過夏溯的臉。
宿羅的手指插進金屬製成的壁麵中,雙腳同時發力,鬆手,躍起,再將手插進壁麵。他在峽穀間攀爬,如履平地。宿羅翻上峽穀,墜在夏溯麵前。
“怎麼是你?”
“我特地前來道謝。”
夏溯直視宿羅,表明來意。
“我可不是特地去救你們。”
宿羅仰頭道。
“那你是去做什麼?”
“我做什麼,無關他人。”
宿羅沒有正麵回答夏溯的問題。
夏溯點頭:“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歸是救了我和朋友們一命。謝謝。”
一縷縷緋雲在宿羅身上盤旋,繞成一個若隱若現的輪廓,和人類十分相似。他的眼睛是兩顆黑洞,無時無刻不在吸食周圍的能量。隻有中央點著一顆淺黃色的圓點。
夏溯仔細觀察宿羅的眼睛。在她的記憶中,宿羅眼睛中央的圓點是深紅色,並非淺黃。她本想詢問,最後沒有張嘴。夏溯大概摸出了宿羅的脾性,要是她問,宿羅肯定不會說。
宿羅輕哼一聲:“要是你真的感謝我,就叫上你的朋友陪我在角鬥場裡玩玩。”
“聽滅琅說,你們是一群……”
他在找合適的措辭。
“有意思的對手。肯定能讓我打的儘興。”
夏溯笑著:“樂意奉陪。看來你已經適應肆星的生活了。”、
她早已打聽了宿羅在角鬥場的狀況。滅琅說他是現在最熱門的選手,沒有敗績,血腥暴力的手段更是深受觀眾喜愛。
宿羅感覺肆星的生活和他在炎上的生活差不多。每天都在打鬥。
他朝夏溯逼近一步:“不如現在就開始。”
夏溯沒有任何動作:“要是平常當然可以,但現在地球正在和憎麵星博弈,恐怕我要去幫忙。”
宿羅蔑視的笑了一下:“是沒時間,還是不敢?”
夏溯知道他在用激將法,自然沒有上鉤:“隨你怎麼想。等地球和憎麵星的戰役料理完,我自會來肆星找你。現在隻能請你耐心等待了。”
宿羅抓住夏溯的胳膊:“你看我像會等待的人嗎?”
緋雲灼燒著夏溯的皮膚,留下大片紅痕。宿羅又靠近一步。炙熱的氣息近在咫尺,噴灑在夏溯臉上。
宿羅感覺腰上一緊,被甩了出去。他掉進峽穀,不停向下墜落。宿羅伸出手,紮進壁麵,用手作為緩衝,在壁麵上留下兩道深溝。他漸漸停止下墜,再次攀上峽穀。等他上去發現夏溯已經走了。
“夏溯。彆讓我等太久。”
此時,夏溯已經坐上飛船,在返回地球的途中了。她早就料到會和宿羅有摩擦,所以提前有所準備,在宿羅抓住她的胳膊時展開觸手,纏住宿羅的腰,把他甩下峽穀。反正宿羅又不會死,夏溯就趁著他沒上來之前趕緊走了。
夏溯坐在駕駛座上,向玻璃外觀望。一顆顆星球的光輝從麵前閃過。夏溯看得入神,沒注意到身後的屏幕彈出安咎的通話。
“夏溯?”
聲音從夏溯身後傳來。她回過頭,才發現安咎撥通了緊急頻道。她立刻走到鑲嵌在台子上的屏幕前。
“我在。”
安咎嗯了一聲,直入正題:“鏡水滲透了地球。”
夏溯的麵色變得凝重:“怎麼回事?”
“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種植物從地心鑽出地殼,汙染了地球的水源,造成了上萬傷亡。正是我們在憎麵星上看到的真菌樹。研究人員經過采集,對比和你在憎麵星上采集的標本,確認就是同一種植物。”
夏溯閉上眼:“聯合國采取了什麼措施?”
“現在聯合國在保護還未受到汙染的水源,並且準備派遣一支隊伍前往地心,砍伐真菌樹。”
“我猜猜,聯合國要求我們陪同。”
“意料之中。”
安咎說。
“我想雖然我們的身份隻是角鬥士,但在地球陷入危機時我們也有責任,是吧?”
夏溯妥協道。
“客觀來講,種族文明大於一切,是人類的根基。從個人角度出發,如果你不想介入這個爛攤子也是情理之中。”
安咎客觀的為夏溯分析。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種族文明大於一切,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管。你和傑克說了嗎,他準備去嗎?”
安咎說:“不用問就知道你去,傑克肯定也會去。不過聯合國是當麵請求的我和傑克,所以他已經知曉了。”
“我還有一個小時降落,等我。”
夏溯直接把飛船開到了聯合國的停機坪裡。打開艙門,她一眼就看到了傑克和安咎。傑克的藍眼睛還是那麼吸引眼球。
“準備好就可以出發。”
安咎看著夏溯朝二人走來。
“你們和聯合國都準備好了?”
“嗯。就等你了。”
夏溯點頭:“出發吧。”
三人跟著聯合國派遣的隊伍去到了一片已經被汙染的水源。大海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不遠處,還有一支隊伍,正在奮力的挖著什麼。等夏溯三人走近,發現沙子下赫然露出一截真菌樹的枝條。
“順著枝條,應該就能找到真菌樹本體的位置。”
隊長說。
“設備和交通工具已經準備好了。”
兩輛裝有合金鑽頭的載具停在沙地上。履帶製成的輪子上帶有凹凸的關節,方便載具在任何地形上穿梭。
載具中央鏤空,共有八個座位,上方安裝了強化玻璃。內部裝有定位和通訊係統,外部裝有防禦和攻擊係統。隊伍分成兩撥,分彆駕駛載具前往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