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愛?陛下好端端的,怎麼會提起遺愛來?”
盧氏一臉困惑,與此同時,也是對這個二兒子感到無奈。
從小到大,他就沒讓自己省心過啊。
眼下又迷上了出海,搞得母子兩人一年也見不到多長時間。
“夫人,你先聽我說完。”
房玄齡喝了一口香茶,繼續說道:“陛下先是詢問了一番遺愛的情況,特彆是問了他是否定親。”
“定親?”
盧氏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陛下莫非……”
“嗯,陛下接著又提到了高陽公主的情況。看那意思,是有意賜婚了。”
像房玄齡這樣的臣子,其實內心深處並不是很想迎娶一個公主當作兒媳。
這完全是平白無故的給家裡請了一蹲大佛回來,日子很難過的順暢。
要是碰到一些懂事的公主還好,要是碰到刁蠻的,那日子就彆提有多麼酸爽了。
偏偏高陽公主一向是有驕橫的名聲傳出,雖然很得李世民寵愛,但是娶回家的話……
“高陽公主嗎?遺愛倒是確實到了要成親的時候了。可是迎娶公主的話……”
盧氏也比較糾結。
一方麵,作為範陽盧氏的嫡女,她是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能迎娶世家大族的女兒。
另一方麵,房玄齡現在作為尚書左仆射,李世民這個動作明顯是在進一步拉攏房家,是不可能拒絕的。
“希望他們兩以後能夠互相謙讓吧,我估計等遺愛出海回來,宮裡的旨意就會下達了。”
房玄齡最擔心的是自家二兒子不知進退,到時候跟高陽公主鬨氣矛盾來,自己左右為難。
偏偏高陽公主也不是一個懂得謙讓的人,這兩人碰在一起,還指不定折騰出什麼花樣出來呢。
……
渭水碼頭再一次被鋪天蓋地的船隊給搞堵塞了。
幾艏本來想離開的船隻,徹底歇菜了,被擠到一邊默默的等著。
這個時候,也沒有誰敢叫囔什麼。
傻子也知道這麼大的船隊,不會是一般人家的。
而有眼力勁的人,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肯定是東海漁業下南洋的船隊又回來了。
去年的時候,那一船船香料,給長安城的勳貴世家和商人都帶來了無儘的衝擊。
雖然今年也有一些其他船隊在跟風下南洋,但是規模也好,收獲也好,都比不上東海漁業的一個手指頭。
“這怕不得有上百艘船隻吧?渭水碼頭還從來沒有一次性來這麼多船呢。”
“大家手腳麻利點,趕緊去碼頭幫忙。”
“來大活了,接下去幾天估計都搬不完了。”
碼頭旁邊的纖夫苦力們紛紛興奮的擼起了袖子,準備大乾一場。
雖然東海漁業在碼頭旁邊有自己的人手,但是肯定搞不懂這麼多貨物的搬運。
對這些纖夫苦力來說,出手大方的東海漁業,一直都是最好的主顧。
“遺愛,周二福留下來監督貨物搬運,我們先去找一下王爺吧。”
一百多船的貨物,有香料,有稻穀,有燕窩,還有不少其他的東西,一時半刻是搬運不完的。
而尉遲環是一刻鐘也不想再在這裡等待了,他迫切想要去到李寬麵前炫一把。
“也不知道程大哥從倭國沒有回來,這一次,我們得好好聚一聚才行。”
房遺愛一個跨步躍下了船舷,上了碼頭。
“進城了就知道了,走吧!”
……
五合居中,蕭鍇和崔慶相對無言的坐在那裡喝酒。
年初的時候,他們兩家聯手,一次性安排了五艘海船下南洋。
這些船上,全部裝滿了絲綢和瓷器,甚至還有一些玻璃鏡子和燒刀子。
按照他們的設想,這一趟,哪怕不能掙一個一百萬貫回來,幾十萬還是沒有問題的。
誰知道,前幾天,船隊的負責人灰頭灰臉的回到了長安。
五艘海船,有兩艏都遇到風浪沉沒了,其餘三艏雖然也到達了林邑,但是在那裡和阿拉伯商人發生了一些衝突,不僅沒有低價收到大量的香料,就是自家帶的絲綢也沒賣出好價錢。
雖然不至於虧本,但是船隊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把它一轉賣,再算上船隻人手的折損,居然一千貫錢都沒有掙到。
這個打擊有點大啊。
“蕭兄,明年我們還安排船隻下南洋嗎?”
崔慶以前沒有跟海貿打過交道,對出海的風險認知也不是很高。
這一次的事情,給他帶來的大家還是挺大的。
“去,為何不去?造船作坊裡已經模仿出了東海漁業的飛剪船,到時候我們也跟東海漁業一樣,隻安排飛剪船出海。”
蕭鍇出身江南,對海貿的豐厚利益有更加深刻的認知。
再說了,蕭家是江南有數的造船家族,這些年見過的沉船多去了。
自然不會因為這一次折損了兩艘海船就打了退堂鼓。
“行,不過我建議這一次我們就跟在東海漁業後麵,他們什麼時候出發,我們就什麼時候出發。”
崔慶這次也是徹底拉下麵子了,甭管是不是會被人笑話,反正我就跟在你身後。
當然,茫茫大海,他能不能跟上就另說了。
“這樣也行。我聽說東海漁業有南洋的海圖,跟在他們身後,至少可以避開一些暗礁。不過,我估計他們不會一直讓我們跟隨。”
蕭鍇對於航海之事了解的比崔慶要深,知道但凡是東海漁業想要甩開自己的船隊,方法有無數種。
現在就賭楚王殿下支持鼓勵大家下南洋的傳言是正確的,那麼至少在到達林邑之前,東海漁業應該是會讓自己的船隊跟著的。
至於後麵的,估計就難說了。
“這一次我們無功而返,不知道東海漁業的船隊是什麼情況呢。要是他們的折損跟我們差不都,我這心裡也好受一些。”
崔慶此時的心理,就跟後世炒股炒虧的股民一樣。
自己虧了兩萬塊,如果發現旁邊的同事朋友都比自己虧的多,那心裡立馬就舒服了。
“海上的風暴,來無蹤去無影,東海漁業去年的運氣這麼好,今年還能不能一直這麼順利,就不好說了。”
蕭鍇的話剛剛說完,就有一個小廝從外麵急急忙忙的進來,找到自己身後的一張桌子,對著那個胡人說道:“掌櫃的,東海漁業下南洋的船隊回來了,帶來好多香料,我們鋪子裡的香料是不是趕緊降價賣出去?”
那個胡人正是阿卜杜勒,隻見他猛地從凳子上驚起,“東海漁業又帶回來好多香料?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完之後,立馬就扔下兩個銀幣到桌麵,跟著小廝匆匆的出了酒樓。
留下蕭鍇和崔慶麵麵相覷的看著他的背影。
東海漁業下南洋的船隊回來了?
還帶回來大量的香料?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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