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這個措施我已經想好了!針對一些曬鹽場,登州府衙可以提前要求收回出租的土地,或者是重新確認當初的土地購買手續是否合法;對於那些捕鯨船,我們會聯合市舶司,從嚴審核確認,取消一批不符合要求的捕鯨船,製定一個捕鯨業的標準;至於那些造船作坊,我建議聯合大唐皇家專利局,對於侵犯東海漁業登州造船作坊專利的行為,嚴肅處理……”
淳於難還是做了一些準備的。
稍微愣了一下之後,立馬就把話給順利的圓了下去。
不過,李寬的回答卻是再次讓他感到意外。
“我說的措施跟你說的有點不一樣!曬鹽場的規模,不管是哪家勳貴的,都應該鼓勵他們進一步擴大規模,讓登州成為大唐最大的產鹽地,至於以前租賃土地或者購買土地留下來的問題,沒有必要太過糾結,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
而對於出海捕鯨的船隻,不管是誰家的,登州刺史府都應該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對於捕撈海產和鯨魚獲得的收益,市舶司不應該征收市舶稅,也不需要進行審核。
甚至你可以聯合造船作坊,製作更加適合外海捕魚的漁船,同時擴大登州的製冰作坊規模,為漁船提供更加廉價的冰塊。這樣他們就可以把捕魚的範圍向外擴張,獲得更加豐厚的回報。
至於造船作坊,那就更加不應該施加限製。大唐如今對船隻的需求是一年比一年多,如今不僅登州有造船作坊,揚州、明州、泉州、廣州等地的造船作坊規模也不小。
你要讓登州坐穩大唐最大造船作坊的位置,就應該進一步的鼓勵造船作坊的發展,為他們解決擴張過程中遇到的問題。”
“這個……這個……”
淳於難吱吱嗚嗚的好一會之後,生生的把自己的思路掉了一百八十度的頭。
“楚王殿下的建議實在是太有道理,非常有遠見,實在不是我等可以比擬;不過,其他勳貴的產業發展了,必定會進一步壓縮楚王府的相關產業的發展,真的沒有關係嗎?”
“雖說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說法,但是我不覺得這些人跟在楚王府後麵做事就能超越我們,如果他們真的能夠超越,本王倒是很樂意看到這種進步。我們楚王府的作坊,從來都不怕競爭,不怕彆人超過我。”
李寬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底氣十足。
有他這個金手指給各個作坊指明了發展方向,這種情況下還能被人超越,那麼這個作坊的掌櫃就得考慮換人了。
“下官明白了!”
淳於難心中鬆了一口氣。
李寬能夠有這樣的態度,這比他預想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淳於家在登州除了發展捕奴業之外,其他的行業介入的並不是很深。
特彆是主流的造船、捕魚、捕鯨、曬鹽之類的,淳於家都沒有作為家族重點去發展。
不是他們沒有能力去發展這些產業,也不是他們不想去發展這些產業,而是生怕自己介入到這些產業之後,跟楚王府形成了競爭,最終危及到淳於難的登州刺史之位。
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如今李寬明確的表示不介意大家進入這些產業,那淳於家還猶豫什麼?
淳於難這個家主,回去之後立馬就可以安排人開始準備,不管是收購也好,還是從頭開始,立馬進入到這些產業。
這麼一來,家族中那些暗地裡反對自己的聲音,恐怕立馬就要消失的一乾二淨了吧。
“本王覺得你不明白!”
“啊?”
淳於難再一次的愣著了。
楚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剛才是在考驗我嗎?
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掩飾好表情,讓楚王殿下看到自己的喜悅之情,所以他後悔了呢?
淳於難心中一下子就糾結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他也有點搞不懂李寬到底要做什麼了。
“淳於家想要涉足這些產業,本王都是沒有意見的。但是這些產業如今已經有許多勳貴參與其中,多你一家不多,少你一家不少。如果你沒有什麼獨到的優勢的話,哪怕是依靠登州刺史府的扶持,也不見得能夠搞出什麼成績來。”
李寬這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的潑在了淳於難的頭上。
是啊!
這些產業,如今都已經有許多勳貴參與其中了
彆看自己是登州刺史,但是對上這些勳貴,根本就沒有什麼優勢。
到時候把淳於家這些年掙的錢財全部投入到了新的產業之中,如果沒有取得預期的收益,自己這個家主的位置,可能都要坐不穩呢。
“楚王殿下,您是大唐公認的財神爺,登州要如何發展,下官全部都聽您的。您說要重點發展哪個產業,登州刺史府就重點支持哪個產業。而我淳於家,自然也是牢牢的跟著楚王殿下的意見來前進。”
反正自己都想不通,那淳於難就乾脆不想了。
自己隻要抱緊李寬這條大腿就行了。
“淳於家經營登州府多年,自然有你們的優勢。這些年,淳於家的船隊專注於從朝鮮半島和倭國運輸奴仆,也算是獲利不菲吧。”
“一點點小錢,隻是掙了一點點小錢而已。”
淳於難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比劃著。
那場麵,有點滑稽。
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登州刺史該有的表情。
“這錢是你們淳於家該掙的,,也是本王允許你們掙的。不管你們這些年掙了多少年,都放寬心,沒有人敢拿捕奴這個事情來難為你。
大唐如今正處在高速發展的時期,不管是鎮北道、河東道還是遼東道的建設,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哪怕是嶺南道和江南道,也一樣缺人。
所以淳於家的生意,不僅沒有必要轉行,還可以把現在的業務發揚光大。如果船隻不夠,可以直接跟東海漁業登州造船作坊聯係,讓他們優先給你生產海船;如果是人員不夠,你可以直接跟東海漁業聯係,讓他們安排一批護衛加入到你淳於家的捕奴大軍之中。”
大唐缺人,很缺人。
淳於家反正都已經不乾淨了,那就繼續不乾淨下去吧。
“繼續捕奴嗎?”
淳於難聽了李寬這話,臉色有點糾結。
“楚王殿下,朝鮮半島沿海的百姓,如今已經被抓的差不多了;倭國這些年也至少有五萬名青壯被運輸到了大唐,要想擴大規模,難度很大呢。”
“淳於家前陣子不是安排了船隻前往天竺嗎?隻要你們把重心轉移到天竺,轉移到西洋去,捕奴的難度就立馬會下降。在哪裡,你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船隻能不能裝下那麼多的奴仆。”
李寬覺得淳於家完全可以成為大唐最大的奴隸主。
這個角色,也隻能是淳於家的。
總不能讓楚王府的人手親自參與到這個注定會留下汙點的行動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