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晨記得,大姑去世,武毅伯府派管事送過五兩銀子的帛金。
大姑給武毅伯府的溫夫人接過生,難產,女醫都沒辦法,被大姑順利接下。
沒施神針的高門派管事來祭奠大姑,武毅伯府是唯一一個。
馮初晨非常想去,又心下忐忑。
她為難地說道,“不是每個危險的乳兒都適合施上陰神針。而且,大姑雖然說我會了,我還沒有施過,也不知道學會沒有。”
萬一她沒有機緣呢,要打好預防針。
婆子奉上二兩銀子,“請馮姑娘走一趟。我家夫人也知道此生香的玄妙,若不適合,不怪馮姑娘。”
馮初晨不是大夫,可以拒絕,武毅伯府為了讓她出診給了高價。
馮初晨示意半夏接過銀子,說道,“嬤嬤請稍候。”
此時去晚上回不來,帶王嬸一起去。
武毅伯府請的穩婆肯定有經驗。王嬸不接生,隻是陪馮初晨。
她把裝有此生香和銀針、香爐、特製止血藥、工作服、口罩的包裹帶上,另帶了一小盒苦參膏。
這是她自製的專擦下身的藥膏,用裝香脂的舊木盒裝著。
她囑咐了馮不疾和半夏、芍藥幾句,同王嬸一起上了馬車。
車上,劉嬤嬤說了一下溫二奶奶的情況。
頭胎,孩子胎位不正,一直生不下來,好不容易要生了,腳先伸了出來,穩婆隻得把腳塞進去,再正胎位……
武毅伯府住在皇城,天色擦黑才趕到。
東角門上的兩盞紅燈籠在晚風中飄搖。
馬車進了角門,幾人下車,匆匆走進二門,又走進一個小院。
一個二十左右的男人焦急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幾個丫頭婆子立在簷下。
產房設在西廂南屋,一個婆子從屋裡端出一盆血水倒掉。
劉嬤嬤道,“稟二爺,這位就是馮姑娘。”
溫二爺看看麵前的小姑娘,這麼小,能行嗎?
他抱拳說道,“請馮姑娘一定要儘力。”
馮初晨曲膝說道,“若乳兒適合施針,我一定儘力。不過,我還沒施過這種針,不敢說一定成功。”
溫二爺失望之色更濃,還是說道,“儘力就好。”
溫夫人從正房走出來,焦急道,“乳兒胎位不正,二兒媳婦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若馮醫婆還活著該多好……”
馮初晨讓王嬸把銀針用沸水消毒,她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走進產房。
這裡是專門布置的產房,靠牆一張架子床,旁邊一把生產專用椅。產婦實在累了,還能躺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歇一歇。
床前放著一個扣著的大盆,產婦站在盆上,雙手抓著從房梁掉下的木棍,後麵一個壯婦抱著她。
產婦也是站生。
她閉著眼,嘴張著,表情痛苦猙獰,濕發貼在頭上,擋住了半邊臉。
一個穩婆蹲在她一側,用濕帕子擦拭下體。一個穩婆站在前麵,在她的肚子上順胎位。
還有兩個幫忙的婆子站在一旁。
從服飾看,順胎位的穩婆是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