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跟楊二談了什麼,沒人告訴衛南,連趙剛都對衛南守口如瓶,隻跟他說:”冬哥搞定了。“
隻有冬哥和衛南知道沒有,這場仗沒鬥到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的。
現在所謂的平靜,不過是暴雨前的沉寂罷了。不過前段時間出現的陌生人確實少了許多。
衛南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有點反常,他的目光總不經意地會看向安晴,有時候看她輕輕蹙眉,他也會在心裡揣測一番:菜鹹了?身體不舒服?還是哪裡不高興了?他自己也知道這種情緒不對,晚上趙剛約著他去唱歌,他就跟著去了。
點了一大堆的歌,唱的時候才發現都是安晴喜歡聽的。
……
唯獨你雙手捏得碎我
但我享受這折磨
何以說走&bp;一早已拚命退後
想過放手&bp;但未能夠
怪你過份美麗
如毒蛇狠狠箍緊彼此關係
彷佛心癮無窮無底
終於花光心計&bp;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過份著迷
換來愛過你那各樣後遺
……
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沒那麼敏感,隻覺得南哥這幾次唱歌唱的特彆投入。唯獨趙剛叼著支煙暗地裡笑,捅捅旁邊川子的手臂說:“你南哥紅鸞星動了。”川子是個粗人:“啥星?什麼動了?”愣是沒聽懂。“南哥要走桃花運了!你個文盲!”“哦?哦!南哥以前有女朋友呀,他桃花運早就走過了。”趙剛一聽,來了精神:“什麼時候的事情?長的正不正點?”“幾年前了,好看!”川子酒喝多了,什麼話都說了。
趙剛靠在椅背上,看著獨自拿著話題唱歌的衛南嘿嘿笑,他有預感,這事情衛南有的磨。
永進回來了。
這次一去去了十來天,回來包都沒放,就跑去遊戲廳找衛南。“哥!”每次辦完事回來,他都習慣性來找衛南,就跟衛南心理上依賴冬哥一樣,他也是,見到衛南才踏實。
衛南拍拍他背:“順利吧?”“順利!”
這次去,永進也做好很困難的準備,畢竟金額大,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次。結果沒想到很順利。順利的原因,竟然還是因為這家公司確實是家正規經營的公司。
永進不是一個莽撞的人,相反,他非常心細。到了當地,他花了點時間先了解當地的情況,衛南介紹了一個當地大哥,他跟他手下的人吃了幾頓飯,明裡暗裡這個市領導的情況、企業領導個人的履曆、甚至他老婆小情人的情況都摸了個清。他發現這家公司並不是惡意不給款項,拖欠的原因,恰恰是因為他們公司正處在一個計劃要上一個台階的階段,款項節流下來,是為了要拿一塊地,而拿地的計劃,是跟當地政府談判的一個籌碼,做出一定財政貢獻以後,拿這個跟政府談,讓他們扶一扶,想衝一下上市。
而永進也是抓住了這一點,軟的來一點,硬的來一點,這家企業自然也找了有地位的大哥來做中間人,但這個人以前承過衛南的恩,兩邊都不想得罪,幫著說了話,並且還介紹了一個在當地頗有關係的律師做中間調節人。半個多月密集的接觸下來,對方總算鬆了點口。為了把影響縮小到一定的範圍不要張揚出去,先給了一定足夠金額的款項。至於他們自己的空缺,社會大哥還介紹了一個當地的民間資金方給了對方做周轉,裡外裡還賺了一筆,皆大歡喜。
“哥,這次的事情讓我長見識了。外麵變化很快,跟我們兩三年前做這塊業務不一樣了。”永進和衛南坐在小屋裡一邊聊,一邊靠在辦公桌前兩人吸著煙。“確實。”衛南聽了也很受觸動,時代一直在變。
“你今年18了。”衛南看看永進:“這麼一直混著不是一回事,我想讓冬哥送你去當兵。”
他知道永進為什麼會跟著他混,兩年前他受過一次很重的傷,當時永進就鐵了心的要跟著他,怕他會再出事。
永進對衛南的感情很深,從小到大他和衛南吃的飯比自己父母還要多,要不是衛南給錢讓他初中讀書,依他父母的性子,上完小學就不想再給錢了。所以兩年前他義無反顧地跟著他。
如今楊大的事情有了點希望,隻是他還不能跟永進說,這事情他永遠都不知道對他才是最好的。今年冬天有一次入伍的機會,這也是永進最後的機會了,他知道他一直有個當兵的夢想。
“那是以前,現在不這樣想了。”永進不在乎地說:“也不一定就當兵一條路能走。你看這次的事情,我就學到不少。”
“不一樣。”衛南沉著聲:“你從小,就向往一樣東西,不去實現它,以後會有遺憾。你想學其他的,以後冬哥生意做大了,你退伍回來也能做。可是當兵的機會,隻是這一次!”
永進沉默了。
衛南掐了煙:“你考慮考慮。走吧,中午去棉紡廠那裡吃飯。”
“黑子是不是也今天回來?”
衛南淡淡地笑了:“對,他估計在做飯了,一起吧。”
他們三個人裡麵,黑子做飯是最好吃的,至於安晴?她隻有陪吃的份,因為跟他們仨比,她的手藝實在拿不出手。隻要黑子在,也沒其他兩個人下廚的份,因為安晴實在太喜歡吃他做的飯了。永進唯二不會吐槽的東西:衛南的歌聲和黑子的廚藝。
果然,到了棉紡廠那裡,黑子正在廚房間裡拔雞毛做飯,永進朗聲叫了一聲:“黑子!”黑子驚喜地轉身,過來就抱住他。他拍拍黑子的背:又反手輕拍了一下他肚子:“瞧你這一身肉,去市裡辦個事也能胖成這樣!”“你也沒見的好多少!”黑子也開始懟。
安晴聲音,早跑過來打招呼:“永進哥!”
“哎呦,妹妹,來!擁抱一個!快想死我了!”他誇張的表情把安晴給逗樂了,上前輕輕跟他抱了一下。永進跟安晴一抱即分,看著她直誇:“看看這氣色!真不錯,咱們這裡水土能養人!”
衛南腳上一個巧勁就踹過來:“趕緊去乾活吧你,怎麼搞的自己跟領導人一樣!”
永進揉揉被踹的腿,撇撇嘴去幫黑子乾活。
衛南跟安晴招招手:“你來,有東西給你。”
進了自己屋裡,他從包裡掏出來一袋資料,遞給她:“看看,對你有用嗎?”
安晴接過來一看,上麵寫的是:“溪城一中初三XX卷。”她翻了翻,越看越驚喜:“你怎麼拿到的?”
衛南指指卷子:“有用沒?”
安晴:“挺好的,題型跟我們這裡的不太一樣。有用!謝謝南哥!”
衛南這才笑了:“有用就行,有朋友家親戚就在一中教書的,讓他幫忙給你帶。”
安晴拿著那套卷子,感覺沉甸甸的,她望著衛南,眼神很亮。
衛南上去用手掌拍拍她後腦勺:“好好讀書吧。”
“妹妹,你要是感動的話,想報答就……”永進正好從門前走過,聽了一耳朵,習慣性開起玩笑,按正常接下去就得是“以身相許”了。衛南一個眼神瞟過去,他硬生生地改了口:“一會把碗都洗了吧!”
“沒問題!我這會來幫你們!”
永進是個活寶,他一回來話就沒個停,在飯桌上他繪聲繪色地把這次出差地方的人情風光講的活靈活現,安晴聽的津津有味的。
永進敏銳地發現,這次回來,安晴和衛南親近了不少。這種親近不是言語上的,是無形中的。衛南不自覺地給她夾菜,那一碗紅燒肉,他把肥瘦相間的先夾給安晴,安晴一點沒推讓,夾起來就吃了。永進一邊聊著,一邊不動聲色地看著。
快吃完了,永進提議說:“晚上在這喝點?”
“好,喝點。”
衛南和黑子都沒異議,他們習慣了很長一段時間不見麵,回來就喝點酒小聚一下。
“妹妹,晚上回來吃唄,晚上燉個雞湯給你喝!”安晴笑著說:“那可不行,我晚上要排練,學跳舞呢。””嗬,妹妹還跳舞呢。”“啊。”安晴笑著說:“學校有個彙演,可以讓家屬來,你們到時候來看好不好?”
“那大概什麼時候啊?”
“6月中下旬應該是。”
“哎,去,去吧。”永進踢踢衛南的凳角。“妹妹,要人上台獻花嗎?要的話我到時候讓這家夥上去給你獻花。”
衛南也笑著說:“滾蛋,要去你自己去。”
“你以為我願意叫你上去,要不是看你長的比我帥,能給妹妹長臉,我就自己上去了。”
“喲,你不是號稱溪城第一帥?”
“蟋蟀的帥!”
幾個人都笑成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