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是一個戲子,是戲台上的青衣旦角。
或許是表演女性角色的時間久了,他的一顰一笑,都顯得柔美,一舉一動間,流露出女性的溫婉,他歌唱時候,歌喉如清泉流響,玉珠落盤。
說話時候,輕輕擺動著手臂,手指自然掐成蘭花,哪怕在舞台之下,穿著男裝,也常常讓和他說話的男人把持不住,忍不住對他怦然心動。
他已經將戲,融入了自己的生命。
“站住!”
身後傳來吼聲。
小蝶不由加急了腳步,顧盼回首時候,正看到十幾個穿著破爛,但拿著大刀片子的男人,正朝著他使勁追來。
小蝶的骨架很小,但是動作很靈活,他拽著自己裙擺,雙腿邁的飛快!
“咻!”
一支箭矢飛來。
小蝶聽到聲音,在跑動中順勢一個翻身,躲過了箭矢。就見箭矢的箭頭已經插在了青石地麵上。
他扭頭看去,就看到幾個身穿黑色勁裝的武者,正在牆頭上、屋頂上追他。
箭矢,就是其中一個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射來的。
“立即站住,束手就擒!”
一個中年文士騎著奔馬,在街麵上飛快追來。
街道上人仰馬翻,驚呼連連,卻個個敢怒不敢言。
“再不停下,就地格殺,勿謂言之不預!”
中年文士見到小蝶沒有停下的意思,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但還是朝著那幾名緊咬著小蝶的武者揮了揮手,示意將他格殺!
小蝶的額頭上滲出汗水,心臟嘭嘭跳動,耳朵緊緊的聽著弓弦震動的聲音和箭矢破風的聲音。
但是,在中年文士的格殺令下達後,箭矢的準頭明顯變得更加犀利、射速也變得越來越快。
終於,隨著一支箭矢狠狠地穿過了小蝶的腿肚子,小蝶也一下子踉蹡倒在了地上。
他回頭一看,所有人都追了過來。
顧不得傳來的劇痛,他單腳一跳,連滾帶爬的迅速鑽進了街邊的一個布行鋪子裡麵。
“嘶~”
小蝶疼的麵部抽痛。
撩起衣袍,露出了裡麵的槍套,從裡麵拔出一隻手槍來。
“啪啪啪啪啪······”
一連數槍打出,最前麵的武者當即被命中數槍,血花迸射,連退數步之後倒在了地上。
“火器!!”
“吳州火器,大家小心!”
外麵的人喊道。
小蝶拿出從袖口拿出匕首,從牛皮刀鞘中拔出,刀刃鋒芒閃亮。
他緊握著箭杆,揮動匕首斬了下去。
箭杆應聲而斷。
“嘶!”
劇痛讓他齜牙咧嘴。
聽到外邊又有腳步聲,他抬起槍口,就朝著外麵打了幾槍。
“啪啪啪啪······”
“轟隆!”
正在開槍的時候,店鋪的牆壁忽然被人撞破了一個口子,一名武者從隔壁店鋪撞了進來!
“艸!”
小蝶抬起槍口朝著這人扣動扳機,“哢哢”子彈特麼沒了!
不能坐以待斃!
他抬起屁股,朝著店鋪門口衝出去,沒有受傷的那條腿,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讓他一個健步,便竄出去四五米,整個人像是一顆石彈一樣迸射出去。
但是,僅僅隻是明勁的實力,讓他沒有突破出去的實力,反而落入了敵人的口袋裡,被人包圍住了!
不過,這些人卻沒有立即形成包圍來捉拿他,反而抬頭看向旁邊綢緞莊的屋頂。
小蝶順勢看去,頓時麵露喜色。
屋頂上,是一個身穿青色戲袍,臉上還塗著油彩,手持一杆蠟白長槍的大武生。
“你們的事發了,現在四處城門都已戒嚴,整個城裡都沒有你們的活路,不要無畏抵抗了!”
中年文士仰頭嗬道。
在他說話吸引注意的時候,遠處的弓箭手已經搭弓瞄準了武生。
“咻!”
箭矢破風而去。
“咿~呀!”
武生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持花槍。長槍輕輕一抖,箭矢已經被槍頭微微抖動而成的“圓”給纏住,接著槍頭一繞,箭矢又被猛地甩出“咻!”的一下刺破空氣,箭矢就已經插在了那弓箭手的脖子上。
鮮血噴出,弓箭手捂著脖子倒地。
隻見武生從屋頂跳落,花槍或刺或撩,靈活如一頭出海蛟龍。
“嗡~”
一個回馬槍,中年文士捂著插在自己胸口上的槍杆,口吐鮮血。
武生收回花槍,伸手扶著小蝶:“還能堅持嗎?”
小蝶點點頭。
“我背著你!”
武生一拉小蝶的手,將他背在了背上,屈膝一跳便上了房頂,朝著一個方向快速而去。
“班裡的兄弟們呢?”
小蝶擔心問道。
“還在寶玉坊那邊,不過現在該藏起來了。”
他說著,從懷裡摸出對講機,簡單聯係幾句後,他換了一個方向。
很快,他進了城東一個不起眼的院子。
“小蝶受傷了,快,大海過來看看。”
有人看到被武生背在背上的小蝶,鮮紅的血液已經順著他的小腿,流到了紅色的繡鞋,順著鞋底“滴滴答答”的往地上落。
“海軍的艦隊已經開進了咱們陳市郡的外海。現在,海軍可能會先於第一路軍,率先發動攻擊。”
“這一次南方八省之戰,海軍隻參與這一場大戰,顯然海軍大樓那邊憋著一股勁呢。”
“年前時候,吳州衛還在羨慕靖海衛在瑤國那邊賺了好大功勳,現在吳州衛接連攻略七省。
南方八省拿下以後,王爺肯定會開國,到時候陸軍肯定會狠狠的壓海軍一頭。”
“海軍成立不久,畢竟年輕呢。”
幾個人在院子裡一起聊著天。
“不好,有人追來了!”
在樹下盤膝休息的武生忽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