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惶而逃的拓跋峰已經恢複了一些氣派。
他依然穿著一身普通魯爾特人士兵的衣裳,但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鷹揚衛和鷹眼衛的人,在戰場上看到了他留下的符號,找了上來。
之後,又通過鷹眼衛,找到了正在到處尋找三皇子的拓跋虎。
“元帥,我感覺不對勁。敵人在文昌河、嶽陽城、華新縣這些方向,全都布置了重兵,為什麼唯獨在石見山方麵留下了這樣一個能通過的口子?
我認為山中必定有伏兵!”
數十人躲在距離石見山不遠的一處樹林當中,正一邊吃著風乾肉,啃著烤饢,一邊討論眼下的戰局。
“可是我們一路走來所見,敵人並不少,這個缺口也是我們打下來的!”
有人看著拓跋虎,提出不同意見。
拓跋虎質問道:“那為什麼文昌河往江府的方向打不下來?為什麼野望坡往石山山脈的方向沒打下來?而石見山的方向,就輕易打下來了?”
“當然是我們不怕犧牲才打下來的!
石見山方向,是我們最容易脫離戰場的路。江府雖然也是一條退路,但敵人天上有飛機,地上有大炮,還有那種跑的飛快的鋼鐵鑄造的鐵車,我們的撤退速度根本不占優勢,隻有撤入深山之中,仰仗著山中森林和複雜地形,撤離的機會才是最大的!
我們為了打通這一條路,派出了大量魯爾特人精銳進行衝殺方才突破出來一條血路,到了拓跋都統的嘴裡,怎麼就成了輕而易舉打下來的?”
鷹揚衛的萬戶,對拓跋虎的說法很是不滿。
他雖然職務不如拓跋虎,但鷹揚衛和鷹眼衛在朝廷之中,地位特殊,並不受到軍隊的直接轄製。
“多餘的爭吵沒有意義,目前我們沒有彆的退路,不論如何石見山這條路我們必須要試一試。
不過,我們也得注意尋找後路。
鷹眼衛現在還有幾隻飛鷹?”
拓跋峰問道。
“稟元帥,還有兩隻。”
鷹眼衛的萬戶下落不明,如今隻有一個猛安在,自然是不敢在拓跋虎和鷹揚衛萬戶麵前發表自己看法的,聽到了拓跋虎的話,立即拿出一個玻璃瓶子。
這個玻璃瓶子看上去頗為神奇,透明的瓶身,內部卻似乎有一個微縮的小世界,透過透明的瓶身看去,裡麵甚至裝著藍天白雲和一片茫茫草原。
兩個黑點在雲層之中,自由穿梭著。
“好在這個寶貝,沒有遺失在戰場上,否則鷹眼衛的損失就更大了!”
拓跋峰看到這個瓶子,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頭疼。
這其實是鷹眼衛的寶貝,也是馴養飛鷹的輔助寶物。
這次鷹眼衛為了表達對於達魯朝廷南下的支持,才允許這寶物隨軍而來,而且特意囑咐,隻能掌握在鷹眼衛手中,不準挪作他用。
這東西,鷹妖王平日裡寶貝的很,如果在他這裡丟失了,回到朝廷之後肯定會受到鷹妖王的詰問!
雖說這次已經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了,但拓跋峰知道作為鷹眼衛和鷹揚衛的主人,那位八王之一的鷹妖王,在父皇麵前的地位和影響力——
不是其他七王任何一個可比的。
“放出去,不要去石見山了,那一片的無人機太多,去了也隻是送死。
去彆處,仔細尋找一些敵人兵力布置比較薄弱的地方。
我就不信了,石山山脈在嶽陽郡延綿上百裡,還真就找不到個上山的地方了!”
拓跋峰實際上是讚同拓跋虎意見的。
雖然他已經失去了對於多數基層部隊的掌控,但是在鷹眼衛的人找來以後,也漸漸的聯係上了部分魯爾特人的部隊,並獲取到了一些信息。
石見山方向上,雖然魯爾特人精銳也和敵人真刀真槍的打了幾場,死了很多人,才打出了突破口。
但是,他還是覺得,以齊**隊的戰鬥力,這個突破口來的太輕易。
不能排除這是齊**隊特意給他們留的一扇門。
如果真是這樣的,那這扇門後頭等著的,肯定是鋒利的屠刀!
鷹眼衛猛安輕輕一按,“哢噠”一聲,瓶蓋彈出,他輕輕撫摸著瓶子,念誦著一句魯爾特語的咒語,正在瓶子裡麵的那兩個小黑點就被噴了出來。
剛剛被噴出來的兩隻飛鷹,在空中迎風便漲,從兩個比芝麻還要小的多的黑點,迅速成長為了翼展兩米有餘的飛鷹。
這兩隻飛鷹,雙瞳皆有金環,鷹喙、鷹爪更是閃爍著烏芒,看上去非常凶悍。
在鷹眼衛猛安和它們交流過後,兩隻飛鷹扇動翅膀,狂猛的氣流當中,衝天而起,刹那間便已經衝上雲霄。
“唳!”
一聲唳叫,它們在空中盤旋一周後,便分彆朝著兩個方向飛去,速度奇快,而且借著雲層的掩映,儘量的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它們不是普通的飛鷹,是成精的妖族,是有著一些神通能力的。”
猛安和拓跋峰說道:“它們的智慧不比人類弱分毫,隻要敵軍存在薄弱處,肯定能被它們的一雙銳利鷹眼找到的!”
拓跋峰點點頭。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一條小蛇在草叢中攀爬著,在遊走到拓跋峰等人身邊的時候,一陣幻化變做了人形。
“元帥,大黃營的妖怪,被齊國人抓住了。”
她在地上坐下,和拓跋峰彙報說道。
“嗯。”
拓跋峰點點頭,並沒有太在意。
大黃營也不是他的嫡係部隊,如今這一場中線戰爭,已經糜爛至此,大黃營對他來說也隻是細枝末節的事情了。
唯一令他有些遺憾的,也就是那些妖怪在狐妖王的帶領下,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當做奇兵來用,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狐妖王的下落呢?”
拓跋鋒問道。
馬上就要進入石山山脈,狐妖王的能力在山林之中,可以發揮出重要的作用,是他所需要的。
蛇女搖搖頭:“並沒有找到狐妖王的消息。”
“再去找。”
拓跋鋒揮揮手,抬起胳膊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香味,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拔開瓶塞當即一股刺鼻的臭味傳出,周圍人想要掩鼻,又顧忌拓跋鋒的身份,隻能儘量憋氣。
拓跋鋒從裡麵倒出一點墨色的膏狀東西,示意正在憋氣的蛇女伸出手來。
蛇女當即瞪大了眼,心中不情不願的伸出手,被他抹在了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