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大師兄剛一回店裡,董大明和李木便也打算回家了。
他們可能是覺得大師兄回來後有些拘束,便張羅著要走。
我送走了他倆後,便和大師兄在電腦前對賬,可還沒等賬目對完,大師兄便接了個電話,然後和我說,鎮上又有老人去世了,他得趕著過去幫忙。問我自己在店裡行不行,用不用叫個人陪我。
我說不用,讓他放心去忙自己的事,不用擔心我後,大師兄就裝了套紙紮用品後走了……
當天晚上,我如往常一樣,關了店門後便打算上樓打坐練功。
可我剛一入定,就聽見卷簾門被人“哐哐哐”地砸響。
我心裡一驚,心說這是誰大半夜來敲門,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我強壓下心中的不悅與些許恐懼,緩緩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隻是某個有急事的顧客,而不是又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找上門來。
我打開燈,店內瞬間被光亮填滿,可這明亮卻未能驅散我心中的不安。來到卷簾門旁,我大聲問道“誰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我是你家對麵話吧的老板娘,我是來找小閆師父幫忙的。”
來找大師兄幫忙的?難道是遇到了什麼事?
想著,我便拉開了卷簾門。入眼便看見一個話吧的老板娘穿著毛衣毛褲,外麵披了件男士大衣,趿拉著雙男士大棉鞋站在我麵前。
她連外褲都沒來得及穿,想必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急事,急忙忙跑過來的,才會連衣著都來不及好好整理。
“阿姨,你遇到了什麼事了嗎?我大師兄出去給人辦事去了,你有事和我說就成。我是他師妹,也是懂一些門道的。”
那阿姨聽聞我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透著明顯的懷疑,她略帶遲疑地說道“你?你這小丫頭片子,能行嘛?”
話語間滿是對我能力的質疑,似乎不太相信我真能解決她所麵臨的問題。
我笑著說,我是閆鬼道親傳的三弟子,入門也是有幾年了,雖然我年紀小,但是我處理的怪事可不少。
當然如果她信不過我,也可以等我大師兄回來再說。
那阿姨忙問我“那你大師兄什麼時候能回來?今晚能趕回來嗎?閆鬼道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一聽就氣笑了,這鎮子上還有不認識我師父的?難不成這話吧老板娘不是鎮上的?
我又問她既然不認識我師父,那又是怎麼知道我大師兄的?她說是她朋友告訴她的,說她家對麵喪葬店裡的小閆師父能幫處理此事,她這才來求我師兄幫忙的。
我歎了口氣,說道“我大師兄最快也要兩天後才能回來,要不您再等兩天,等他回來了,您再來?”
那阿姨卻說道“那哪成啊?我愛人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衝上了,現在整個人跟瘋了似的,在屋裡鬨騰得厲害。要不是有人攔著他,他都能把店給點著了。他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我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他這是犯啥邪病了。”
我笑了笑聳聳肩,對她說道“那就沒辦法了,您又信不過我,又不能等我大師兄回來,要不你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彆的先生能幫你?”
說完,我便一手拽著卷簾作勢要往下拉。
那阿姨見我要關門,立馬急了,她說要不就讓我先過去看看,如果我弄不好她再去找彆的先生。
我見她態度轉變,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故作很不情願地對她說道“成吧,那我就辛苦一趟,隨你去看看。”
說著,我拿起門口大衣便要跟她往外走。
那阿姨連忙攔住我問“唉,小姑娘,你就這麼和我去啊?不帶點法器啥的?”
我笑著說不用,並快步走過馬路。
那阿姨在身後對我喊道“唉,小姑娘,彆怪我醜話沒說在前頭,如果你沒看好我老頭,我是不會給你錢的,休想糊弄我。”
看她這樣,我也沒客氣回懟道“嗬,放心,看不好自是不會收錢,但如果看好了,你得給我雙份。”
那阿姨在我身後冷哼了一聲“哼,人不大口氣倒不小,切。”
我心裡雖然不爽,但也沒和她多說什麼,畢竟咱是靠本事吃飯的,一會兒我就讓她心服口服。
跟著阿姨走進話吧,店內一片狼藉,座機電話扔得滿地都是,凳子更是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他家話吧整體看起來不大,前麵是店麵,後麵便是生活區,中間被一個隔板擋著,她和她愛人,平日也就住在店鋪的後麵。
剛一進門,就聽見店後麵有個男人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欠我錢為什麼不還?我隻是要拿回屬於我自己的錢,你憑什麼不給我?不還我錢,我今天就燒死你,讓你下來陪我!”諸如此類的話。
我皺了皺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隻見阿姨的愛人被繩索緊緊地捆綁在椅子上,身邊還站著兩個大概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的麵容扭曲,雙眼布滿血絲,嘴裡不斷地噴出唾沫星子,那模樣看上去還真像是個瘋子。
我沒說話,上前一把拽過她愛人左手的中指,並為他掐起了脈。
他的左手中指根部關節跳動得很厲害,看來是被鬼附身沒錯了。
我心中有了底,鬆開手後,對著老板娘淡淡地說了句“他是被鬼附身了。”
老板娘白了我一眼,失望地說道“這還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是被鬼附身了。可問題是,是什麼鬼附他身?為什麼要纏著他?又該怎麼解決?”
那兩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也說“弟妹,這就是你同學讓你找來的小閆師父?這年紀也太小了,能不能行啊?”
老板娘忙說“不是的二哥,那小閆師父是他師哥,小閆師父不在家,這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把她請來的。想著讓她死馬當活馬醫,先幫著看看。畢竟這麼晚了,也沒地方去找彆的先生了啊!”
那兩個男人顯然和老板娘一樣,也不太信我,看著我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