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魈發了瘋似的想要衝破法陣,可是每次他剛要衝破法陣之時,唐輝便會虐打他的幼崽,墨魈不忍心他的孩子受苦,隻能一次次退了回去。”
“最後,墨魈是在唐輝的逼迫下,自剖腹部,心甘情願交出內丹的……”
“心甘情願?如果你們不拿他那七個幼崽相要挾,他又怎麼會心甘情願!這幾個字,你說的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殷大仙兒被我這聲怒吼震得渾身一顫,臉上滿是愧色,囁嚅著“是,是我用詞不當,可當年我雖說對他的遭遇深感同情,但我人微言輕,唐輝他根本不聽我的啊!我也是沒辦法幫他啊!”
“沒辦法?哼,你吞下墨魈的內丹時,難道你就沒起貪心?”
“我……我承認,當年唐輝和我說,隻要我吞了墨魈的內丹,便會獲得法力,甚至可以長久住世。聽到可以長壽,我確實心裡很是竊喜。”
歎了口氣他又繼續說道“隻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這內丹其實就是唐輝給我下的餌,而被我吃下去的那半隻燒雞,就是困住我的鎖鏈,讓我沒了退路……”
我怒目圓睜,死死盯著殷大仙兒,心中的怒火如洶湧的海嘯般翻湧不息。
“你以為一句‘沒了退路’就能洗清你所有的罪孽?這麼多年,你在永生教助紂為虐,傷害了多少無辜之人,這一筆筆血債,你打算怎麼還?”
殷大仙兒情緒很是激動,淚水奪眶而出,身體不停地顫抖。
“我知道錯了,這些年我每晚都被噩夢糾纏,墨魈絕望的眼神、幼崽們淒慘的叫聲,時刻都在折磨著我。
我無數次想結束這一切,可那內丹在我體內,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隻要我有反抗的念頭,便會痛不欲生。”
他哽咽幾聲後,又繼續說道“所以這些年,我誆騙教主,說我抓來的那些仙家,亦或是鬼魂,達不到他們要求的品質,然後轉手把它們倒賣給他人,看似我在從中謀取利益,其實實則是我在救他們啊!
如果這些仙家,或是鬼魂,落入唐輝的手裡,便永無寧日了啊!”
我冷哼,依舊冷冷地看著他“我憑什麼信你的話?”
殷大仙兒見我這麼說,慌亂解釋道“這本冊子上的信息,都有寫著的!如若你們用心查看,便會知曉……這些年我真沒給唐輝送去多少仙家!大多數仙家,我都把它們賣出去了啊!”
其實說真的,他說的這些話,我壓根不信。
他在唐輝手下這麼多年,如若他真誆騙了唐輝,唐輝又怎會不知曉。
既然知曉,以他的手段,又怎麼會留他到今日!
不過,他說他不想再與邪教有什麼瓜葛,這一點卻很有可能是真的。
從我們短暫的交談,便可得知,他這人,其實膽子並不大,甚至有點欺軟怕硬的成分在裡麵。
所以我才斷定,他絕對不敢忤逆唐輝。
不過眼下,也不是和他掰扯這些事的時候,問出唐輝的下落才是最緊要的。
“這本冊子我會回去慢慢看。不過眼下,你還得告訴我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唐輝究竟是誰,他又藏身於何處,你們平時又是怎麼相互聯絡的?
第二件事,當年和黃小成一起被抓的那個小蟾仙,現在身處何處?”
殷大仙兒聽到我的問題,臉上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神情,隨後他聲音微微顫抖對我說道“我懷疑唐輝他……他可能不是人!”
“不是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殷大仙兒的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臉上的恐懼愈發濃鬱“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我認識了他40多年,可他的樣貌卻一直都沒有改變,一直都是近30歲的樣子。
再則這40多年裡每次都是他主動來找我,和我索要仙家,亦或者是冤魂厲鬼。可他身處何處,我根本就無從知曉。
而且每次他來,都沒有絲毫征兆,也許上一秒我正在接待事主,可再一轉身,他便會出現在我的身後……”
見他這麼說,我不免覺得也有些奇怪,當年易真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他說唐輝從不以真實樣貌示人,且行蹤詭秘。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那時候,我還以為,易真所說的不以真實樣貌示人,是指他戴了麵具。現在再結合殷大仙兒所說的,就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了……
沒有人的樣貌會永遠不變的,除非他用了幻化之術,也許他見殷大仙兒的時候是30歲左右的容貌。
可在見易真的時候卻又幻化成了20歲的青年。
而且,這個殷大仙兒的道行,明顯沒有易真的道行高深,他隻不過是唐輝的一個工具人而已,所以他才會認為唐輝不是人。
殷大仙兒見我半天沒有答話,便又對我說道“至於那個小蟾仙兒,當年我用大價錢把他賣給了一個中藥世家。因為當年那家人出手十分闊綽,所以前些年我們也一直有往來。
但有一次那家人的長子,有一次正在我家店裡閒聊時,正好碰見了唐輝。唐輝把我支開了之後,也不知和他家長子說了些什麼,至此之後我便和他們家斷了聯係。
不過我記得那家人姓薛,他家長子是家三甲醫院的主任醫師……”
“姓薛?那你可知道,那個小蟾仙兒是怎麼幫他家人給人治病的嗎?”
見我再次問話,殷大仙兒連連點頭“哦,記得記得,那蟾仙精通藥理,且自身又是個毒仙兒,他會給人用藥膏治病,他開的藥方看似用了些尋常草藥,但其實內裡摻加了他身上的毒液,這才對一些常年久治不愈的風濕骨病有奇效。”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中一驚,我記得卓遠集團剛出事那會兒,白澤他們家的醫院就是突然來了個專家坐鎮,且他開具的膏藥就是對風濕骨病有奇效的,而且,當時他家醫院人滿為患,甚至到了一號難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