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還拉肚子了?姥,您現在可好些了嗎?有沒有去醫院看看啊?”我猛地放下筷子,湯汁濺在桌布上洇出深色印記。
姥爺冷哼一聲,把酒盅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看啥看?我把那藥的膠囊掰開聞了——裡麵的藥麵跟我年輕時吃的巴豆一個味!”
他抹了把嘴,轉而繼續說道“說白了就是瀉藥!你姥姥停了藥,歇兩天就緩過來了。”
“瀉藥?這也太坑人了!”我有些心疼的看著姥姥。
“這藥裡麵隻摻了瀉藥,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們要是往藥裡麵再混進些不明成分的東西,或者重金屬超標啥的,那你姥現在指不定在什麼地方了呢!”
我點點頭,轉而又問姥姥,有沒有把拉肚子這事告訴二姨,二姨知道之後又是咋說的。
姥姥一拍大腿說道“彆提了,出了這檔子事,姥姥能不和你二姨說嗎,可你二姨說我拉肚子是正常排毒表現,根本不信你姥爺說的那藥裡麵是摻了巴豆的。”
“姥,二姨她最近都和什麼人接觸啊?”
姥姥尋思了一下隨後搖搖頭“倒也沒發現她和誰走得特彆近,你二姨那個人你還不了解嗎,自打你姨夫走了之後,她天天除了和飯店裡的員工有來往,再就隻能接觸到客人了,她也沒啥社交,哪還有什麼朋友啊!”
我點點頭,尋思了一下還是和姥姥說出了我的擔憂。
“姥,我覺得我二姨不能平白無故的突然變化這麼大。
尤其這些保健品、養生產品啥的,如果沒人攛掇她,她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往家拿這些東西回來。
她這肯定是被人騙了,我們得弄清楚這事才行啊!
二姨一天累死累活的賺點錢不容易,彆回頭辛辛苦苦賺的這點錢,再讓人騙走了,所以姥,你務必得好好想想,她最近都和誰經常說話聊天。
哪怕是顧客,她也總有幾個聊得來的吧?這人總不可能一點社交都沒有吧……”
姥姥和姥爺見我這麼一說,神色都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二老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認真回憶了片刻後,異口同聲道“還真有個顧客!”
我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忙看向姥爺,讓他仔細說說。
姥爺說“那個顧客,要說起來也是你二姨飯店的老顧客了,之前那個男的幾乎天天都來你二姨飯店吃飯。每次都他一個人,點一大桌子的菜,吃不完,也不打包帶走,穿得西裝革履的,出手還闊綽。仔細算算,那時候鄭毅還在上小學呢。
我記得那會,鄭毅還因為這男的,和你二姨鬨過脾氣。他非說那男的對你二姨有意思,讓你二姨攆他出去。你二姨說他不懂事,為此娘倆還吵了一架。
後來有一段時間,那個男的好像就不怎麼過來了,隻是偶爾隔幾個月會來一兩次,而且那段期間他點的菜也比之前少了,每次來就點一兩樣菜。
雖然穿得還像之前似的人模狗樣的吧,但卻比之前寒酸了許多。有時候他吃頓飯花個十塊八塊的,還要跟你二姨講價,讓你二姨給他抹個零啥的。
你二姨那性格你還不了解,她看出那個男的這是落魄了,有的時候見那男的掏錢費勁,索性就直接給他免單了。
再往後,那男的得有三四年,都沒再來過你二姨飯店。
可最近那男的又突然出現了,穿得西裝革履不說,還戴上了大金表、大金鏈子,十個手指頭上戴了七八個大金鎦子,一看就跟暴發戶似的。
出手比最開始還闊綽,一個人吃一大桌子的菜不說,還儘挑貴的點。
臨走時候還總多給你二姨飯店留個一兩百塊,說是要報答你二姨當年在他落魄時候給他免單的恩情。
這一來二去的,這男的就成了你二姨的大客戶了。往後他再來,你二姨肯定得過去陪他多聊幾句,說幾句客氣話,維護維護客戶關係啊。
我記得你二姨有一次和他聊完,羨慕得不行。她說那人這些年在南方乾了個什麼買賣,賺老鼻子錢了,手底下光員工就好幾百人。還說那些人現在給他賺老鼻子錢了,他現在根本什麼都不用乾,每天就等著在家裡數錢就行。
那給你二姨羨慕壞了,你二姨說同樣是做生意,人家是一次性投資,終身回報。她卻每天睜開眼睛就欠人錢,什麼房租水電、員工開銷,每一樣她都得考慮到,特彆操心。再看看人家,現在是又有錢,又有閒,把手下員工教會了之後,就等著天天在家數錢就行,啥心也不用操,那都給你二姨羨慕完了!”
我攥緊拳頭砸在桌上,震得醋碟裡的陳年老醋晃出漣漪
“這男的有問題!哪有好人一下子戴七八個金鎦子,這不明擺著在故意炫富嗎!”
我語氣頓了頓,隨後突然回想到我上初中那會,第一次和李木子、王小強、董大明在城郊遊樂場找到白露露屍骨那次。
那天我們玩完回來,就是去的二姨家飯店吃飯,進門時正好碰見鄭毅在那生悶氣。
他那會還指給我看,說那個男的天天都來我二姨飯店吃飯,一個人點一大桌子菜,還在我二姨飯店一坐就是一整天,並且還老偷看我二姨。
鄭毅也確實讓我二姨攆那顧客走,為此二姨也確實說了他。
嗯……再仔細回想回想,那男的當天好像就是穿得人模狗樣的。個頭不高,還有點胖,並且腦袋上沒幾根毛還留得挺長,那一根毛被他貼著頭皮從東邊,一直梳到了西邊,彆提多彆扭了。
並且,我記得我當時就覺得,那男的身上有一股乾傳銷的特有的氣質。
想著,我便開口問姥爺“姥爺,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個頭不高,還有點胖,並且腦袋上還沒幾根毛。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人之前穿身西服,裡麵穿個白色襯衫,還紮個紅色的領帶。”
姥爺連連點頭“對,對對,可不就是他嗎?瑤啊,你咋知道是他呢?難不成你見過他?”
麵對姥爺的問話,我卻自顧自地冷笑“哼,是他就好辦了,我當年可是收集了他的頭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