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高興了,抬頭一看,天上有隻麻雀兒疾飛向遠方。
青天白日間,清風同時拂過麻雀兒的翅羽與他的發梢,趙誠眉宇之間意氣風發,“奔馬騎射算什麼,蒙叔,我給你表演個絕活!”
他心意一動,馬兒自然知曉,默契的拚命狂奔起來。
馬兒起伏之間,趙誠麵朝蒼穹,上半身卻完全靜止一般,一雙眸子穩定兒有力的鎖定目標,絲毫不顫,隻有腰肢以下,隨著馬兒疾奔而流動,說不出的瀟灑寫意!
奔馬疾射而出,趙誠已經是張弓搭箭,目力運轉,麻雀兒的絲羽在其眼中清晰可見,根根分明!
力量,角度,風向,一切的一切好似流水一般,無比自然的湧現在趙誠的心中。
億萬次的拉弓,必中已經融入靈魂與血脈!
此箭必中!
弓弦崩至極限!
蒙威的眼睛越睜越大,全部心潮凝於一箭之上。
這小子,竟要奔馬騎射飛鳥!!
這怎麼可能做到!?
可他為何如此意氣風發?連我都覺得,他這一箭不可以不中!
這動作,這姿勢,這眼神……已成藝術!
此刻,演武場之上的所有人,不論新兵或者老兵,全部被那道意氣風發到極致的身影吸引,更有無數少年心生向往,覺得大丈夫當如是!
可就在此時!
咯嘣!
弓直接被拉爆了!
牛筋繃斷,弓弦碎裂,巨響使馬兒受驚,人立而起,趙誠愕然間,單手按下馬頭,輕哼一聲,將其鎮壓而下。
他靜坐馬上,長長歎了口氣,充滿蕭瑟之意。
“唉。”
所有人無不愕然,繼而心生遺憾。
沒想到如此矚目的一箭竟然戛然而止,本能的,他們想要看到這一箭射出,將那天上飛鳥射下來。
但確實,太遠了。
蒙威再一次在趙誠的歎息中,感受到了深深的蕭瑟和寂寞如雪,這一次,他莫名的不再覺得抓狂,反而隨著這道歎息,也覺得有些遺憾。
那弓……好像確實拖累了他。
滿場都沉默著。
不過很快,眾人就反應過來。
我在遺憾個毛啊!
這家夥把弓拉爆了啊!!
他是個人?
趙誠騎馬慢悠悠的掉回頭來,在蒙威麵前停下,眉宇間的意氣風發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平常和沉穩,“蒙叔,弓爆了,你之前所說還作數?”
蒙威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趙誠也點點頭,“再拿個弓吧,就如你所說,咱們奔馬射靶。”
蒙威看著少年如常的臉色,莫名感到不舒服,說不出哪裡不得勁。
他點了點頭,突然喝道,“拿我的弓來!”
衛兵立刻去拿了他常用的精銳強弓來。
蒙威看了看,沒接,“不是這把,我收藏的那把弓,拿來!”
衛兵愣了,“您都不經常用……”
“少廢話。”
“是。”
衛兵很快去而複返,拿了另一把強弓來,這把弓通體看著烏黑,兩端如鹿角,外裹牛筋,弦如粗繩,看衛兵的手臂青筋突起,顯然此弓不輕。
蒙威接過弓,直接遞到了趙誠手上。
“這把烏木強弓以楚國特產的青桐木為骨,江麋之角為弭,黔中犀牛皮筋為弦,用精鐵為胎,重百二十斤,據說射程可達二百四十步。”
“你拿著它,再來一次奔馬騎射飛鳥,若能射下飛鳥,此弓便贈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