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小道儘頭有間破敗的三層木樓,門前掛著麵臟兮兮的布方,上麵用血寫了個猙獰的"賭"字,在陰風中獵獵作響。
"賭坊?"陸逸嘴角抽搐,"你帶我來這種地方?"
陳不凡搓著手,滿臉諂笑:”師公有所不知,這‘生死閣’可不是尋常賭坊。"
他壓低聲音,“裡頭賭的都是從墜龍洲帶出來的寶貝,運氣好能撿大漏!"
進門前,一個老嫗陰森森地攔住他們:”入場費,一人一兩沙。"
陸逸這才看清,這老嫗竟是守外城門的屍駝婆!
她佝僂著背,麵前擺著個燒得通紅的炭盆,渾濁的眼珠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交了靈沙進到裡麵,想象中的喧囂並未出現。
昏暗的大廳裡零星散布著幾張方桌,十幾個修士或蹲或站,全都死死盯著桌上的物件,眼睛紅得像餓狼。
”師公看這個。"
陳不凡拉著陸逸來到一張黑木方桌前。桌上堆著幾十顆晶瑩剔透的種子,每顆都散發著微弱靈光。
一隻機關木鳥突然撲棱著翅膀飛起來,發出刺耳的聲音:"賭靈種咯!二十兩沙一堆,墜龍洲出品,童叟無欺!開出上活靈植當場翻百倍!"
“師公,你是五係,種靈植應該簡單...”
陸逸何嘗不知道,可這麼多種子中,要是挑不出活種子,那就是血虧。
二十兩靈沙啊,相當於四條人命。
陳不凡手中的靈沙也是大家夥湊的,還有就是賣狼毫法衣賺的那麼一點可憐的靈沙。
見陸逸還有些猶豫,陳不凡又說道,“師公,鳳清歌閣主召見過你,應該是你在培育靈植方麵有些天賦,要不試試...”
他拉了拉陸逸,聲音放得很低,“這裡的靈沙夠了。”
陸逸回頭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男人好像都一樣,吃喝嫖賭總得沾一樣才行。
說起鳳清歌,陸逸倒記得她當時給了靈植種植的手記,裡麵也有如何辨認活靈植的方法。
賭與不賭,先觀察一番再定。
陸逸目光如電,仔細審視著桌上每一粒靈種。
自從那日小靈寶敲擊玄甲鱗片後,他神識清明,目力大增,此刻竟能看清靈種表麵細微的紋路變化。
鳳清歌的手記記載在腦海中清晰浮現,他按照其中所述,一一對照:
"青紋過三寸者,多為廢種..."
"底部有紅點者,十有八九含毒..."
"表麵泛金絲者,可育..."
木頭鳥不耐煩地撲棱翅膀,尖聲叫道:“磨蹭什麼?要賭就快下注!不賭就滾一邊去!"
陳不凡湊過來低聲道:”師公,要不咱們..."
陸逸有些心動了,如果真的能種植成功,那可比殺凶獸或殺人要輕鬆得多。
而且罪洲城的靈植師很稀少,樓主都會寶貝一樣護著。
“賭。”陸逸朝陳不凡點點頭,“如果輸了,靈沙算我借你的。”
“師公你這是拿我當外人...”
陳不凡話還沒說完,那木頭鳥聽到賭字咯咯大笑,將麵前的盤子推了推。
陳不凡肉痛地掏出二十兩靈沙就要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