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想明白什麼了?”
“亭雪那樣的人,長得好,有權有勢,還那麼多小宮女喜歡,你覺得他從前活得二十多年裡,就沒遇到過一個春風化雨,溫暖明媚,純真可愛的女子麼?”
夢梅想了想,似乎一個都沒有遇到也不大可能。
“按小路子查的,隻怕追求咱們顧大人的女裡,也有些真心喜歡他的,既然一定有好姑娘在他身邊,那他從前為何都不近女色?”
夢梅迷茫,“亭雪公公對娘娘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不近女色的。”
香君笑了起來。
第一次見顧亭雪的時候,她裝楚楚可憐,看到顧亭雪臉上那嫌棄的表情,香君便知道,他就不喜歡“正常”的女子。
香君往頭上簪了一枚蛇形的金釵。
這是她特意讓司珍房做的,金蛇的眼睛用紅寶石鑲嵌,栩栩如生。
香君看著那盤踞在她的盤發上的金蛇,得意道:“因為他就喜歡本宮這樣的壞女人。”
……
香君本想歇幾日的,但是小路子卻說,白采女一個人在承香殿門口轉悠,也不進來,也不敲宮門,也不讓人通傳,就在門口晃來晃去,遲遲不願走,不知道想做什麼。
“讓她進來。”
白采女被小路子帶進來。
看到香君,白采女眼眶就紅了,香君瞪她一眼,她這才忍住眼淚,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來。
“聽說娘娘摔著了,這是我自己繡的荷包,想要進獻給娘娘。”
又是荷包?
香君的眼角抽了抽,這白采女怎得這麼愛給人送荷包?
看到娘娘不吱聲,白采女有些慌了。
“娘娘,給宮裡的娘娘們也不能送自己繡的荷包麼?”
香君難得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可以……”
香君看一眼夢梅,夢梅立刻接過那荷包遞給香君。
一看那繡工,和白采女之前送顧亭雪的那個一樣,看來果真是她自己繡的。
“本宮不是賞了你銀子麼,一個荷包,還要自己繡。”
“這是我對娘娘的心意,要自己繡才真心呢,而且……宮裡到處都要用銀子,我恨不得天天都要賞人,娘娘賞的銀子,我要慢慢用。”
香君又被白采女說得沉默了。
她沒搭話,捏了捏那荷包,裡麵像是有東西。
“裡麵是什麼?”
“這是我在禦花園找的藥材,嚼一嚼,放在傷口上,就能化瘀止痛呢。”
此言一出,旁邊的小路子和喜雨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旁邊的小太監和小宮女也都忍不住憋笑。
隻有香君和夢梅沒有笑。
香君冷冷地撇了一眼宮裡的眾人,太監宮女們感覺到憐妃娘娘的威壓,都立刻閉了嘴,不敢再出聲。
香君看著這荷包,捏著裡麵的要藥材,思索著。
說實話上輩子她對白采女沒什麼印象。
她沒有印象的人,要麼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受過皇上的寵愛,要麼就是早早地死了。這回,若不是香君去皇上那裡告狀,提了白采女一句,皇帝怕是壓根就想不起她這麼個人來。
白采女的那個哥哥,在香君記憶裡,後來也是沒有得皇上重用的,上位的是周子都。
香君看著那因為宮人恥笑,而羞紅了臉,尷尬低著頭的白采女,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她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看不慣這白采女了。
“在兩儀殿裡,宮人們笑話你,你也是擺出這副可憐兮兮地模樣麼?”香君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