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落下,皇帝的退位詔書便立刻昭告天下。
大臣們比香君還著急,生怕此事會有什麼變故。
畢竟,若皇帝忽然好起來了,又要繼續做皇帝,那逼迫皇帝退位的他們,都得死。
凡事隻要沒有塵埃落定,就容易有變數。
所以他們定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此事落定。
隻要璟王殿下順利即位,皇帝就是活蹦亂跳第站起來了,那他也隻是太上皇,遠離了權利的中心,有皇帝在前麵,輪不到太上皇處置他們。
如今,退位詔書已經蓋了玉璽。他們對城外的叛軍便有了交代。
左相立刻派人去與叛軍交涉。
然後,兩方一起定一個日子,坐在一起好好談一談,問一問,大將軍王和袁好女要如何才願意退兵。
朝廷是一定要給大將軍王和袁好女一些好處的。
左相想過了。
大將軍王有可能想當攝政王,也有可能還是想繼續回北境做他的王爺,但會要北地的自治權,甚至要醫藥鑄幣權什麼的。
這些都好說。
至於袁好女,雖然在江南殺了那麼多人,但雄兵在手,又有民意維護,如今之計,隻能對她招安,給她個將軍當一當,或者先封個什麼侯爵,找個地方把她安置下來。
江南的那些冤魂,死了也就死了吧。
總之,隻要各方都滿意,沒有什麼條件是不能談的。
就是談的條件過分了一點,也沒關係。
這不是有新帝在麼?
八歲小兒登基,被叛軍拿捏威脅,退讓一些也是正常,受辱的是新帝,不關他們這些大臣的事情。
等到新帝登基,左相他們靠著文官的政治手段,再一點點地奪回權利,權衡朝堂的勢力便是。
反正皇帝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接下來便是他與大將軍王、顧亭雪這些人的鬥爭了。
談判的人信心滿滿地去了。
朝中剩下的人,便要好好安排新帝登基的儀式。
照說,新帝登基今的儀式是很複雜的,這忽然之間籌備,也是來不及。
大臣們商議了一番,認為最快三日之內就能完成典禮核心部分授璽、祭天、朝賀的準備。
雖然倉促了一點,但這件事,絕對不能拖太久。
所以,從這一刻開始,大臣們就要著手安排元朗登基的事情。
於是,元朗,就這麼匆匆忙忙地被眾人推到了風暴的中心。
……
元朗看著幾位朝廷重臣,滿心都是惶恐不安。
雖然元朗年紀更小的時候,也曾經給皇帝監國過幾個月,但那也不過是擺擺樣子罷了,不過是讓他做一個擺設,放在宮中,好讓皇帝可以理直氣壯的北巡遊玩。
那些日子,元朗隻需要穿著他監國皇子的衣服,坐在自己的東宮裡,每日聽兩位丞相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然後說一句“聽丞相安排”便好。
他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馬上就要當皇帝了。
左相走到元朗麵前,蹲下身子,笑得一臉慈愛,但元朗卻隻覺得害怕,下意識地往香君的方向縮了縮。
“左相,你要說什麼,說便是。”香君溫柔地笑著說:“不必離璟王殿下這般近。”
左相尷尬地笑了笑,開始跟跟元朗講述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
一會兒,左相會帶著元朗去太極殿見百官群臣。
到時候,百官會請元朗登基,元朗要拒絕。
百官再請,元朗再拒絕。
百官第三次請,元朗再勉為其難的同意。
所謂的禪位,不過是一場政治表演,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表演一定要表演得徹底,不然就會留下話柄。
左相仔仔細細地給元朗講著,三請的時候,他們會說什麼話,元朗又要說什麼話。
大臣第一次請,元朗拒絕,是因為他純孝。
大臣第二次請,元朗拒絕,是因為他謙卑。
大臣第三次請,元朗終於同意,是因為他要擔起天下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