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學,就學!”
喬清水端著菜盤從廚房裡走出來,見到這樣的一幕,隻是默默在旁邊站著旁觀,嘴角不自覺蕩漾開淺淺的笑意。
她早就過了這種幼稚鬼學舌的年紀,但這會兒在旁邊聽著,心裡卻不自覺有淡淡的暖意。
“大哥你看這個人....大哥?”小雨扯著喬青嶽的手臂,正要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家大哥似乎有短暫的走神。
“沒什麼。”喬青嶽從走神中回過神來。
他摘下半框眼鏡,低著頭用眼鏡布輕輕擦拭著,眼睛藏在前額劉海後看不真切。
喬青嶽嘴角的笑容像是焊死在了臉上,一直都沒有變過。
“就是讓我想起,青山還沒住院的時候了,那時候家裡也整天吵吵嚷嚷的。”
“不知不覺都一年了....好像一切都沒變,真挺好的。”他輕聲說道。
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客廳裡短暫安靜了一會。
窗外雨滴落下的沙沙聲清晰可聞。
但喬青山不知為何卻察覺到一絲不妥。
就像是運動鞋裡的短襪褪到了腳後跟,明明看起來完全沒有異樣,但他就是有一種微妙的異樣感。
他目光最後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窗外沙沙的雨落聲中,鮮紅如血水一樣的情緒,也如潮水起伏,在此刻悄無聲息地上漲了兩三成。
紅色槽代表的是強烈的憤怒與殺意,喬青山啥也不乾每天也會緩慢增長,但這一回的漲勢卻格外地快。
身上迅速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汗毛根根炸起。
“你在看什麼,手上有什麼東西嗎?”這時喬青嶽走了過來,隨意地拿起喬青山的左手看了兩眼。
“下大雨天氣轉涼,冷了就多穿件外套。”喬青嶽目光落在喬青山的手臂上,看見了根根炸起的汗毛:
“剛出院身子還比較虛,要是感冒就麻煩了。”
喬青嶽順勢伸手向上,輕輕捏了捏喬青山的臂膀肱二頭,露出意外之色:
“有點結實的倒是,看起來身體恢複地不錯。”他仔細掂量了一下:
“我還以為住院這麼久,多少會有點肌肉萎縮之類的後遺症呢...”
喬青山下意識想縮手。
手臂上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蟑螂爬過,而他鬼壓身一樣意識清醒但無法動彈。
“來來來,開飯了。”這時老媽張羅著全家都坐到餐桌前。
大大小小的餐盤擺滿了桌麵,這一天喬家的晚飯相當豐盛。
隻是喬青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青嶽今晚就在家裡睡吧,外頭下著雨呢。”老媽開口。
喬青嶽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路燈暈開的淡淡光芒裡,雨水如細針傾瀉而下。
“公司還有事,晚點雨小了我就走,這趟是專門回來看看青山的。”他微笑。
喬青嶽大學畢業有三四年了,在市區租了一套公寓,但基本每個周末都回這邊老家裡住著。
“見著了人之後,我也就放心了。”喬青嶽隔著餐桌,對喬青山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