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縣子裡,卻是比小墨坊熱鬨了不少。
街道兩旁的攤販正擺著攤位,買賣著各種玩意兒,有賣果子茶飲的,有賣布匹順便做衣服的,有賣饅頭包子肉湯的,有賣酒的,有賣女子頭飾發釵的,有賣小孩兒玩意的,有賣糖人糖葫蘆的...
總之,零零散散,商品的豐富程度根本不是小墨坊能比的。
而治安,隻是看走在街道上的人就可以知道一二了...
在這街上,人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買賣物品。
沒想到縣兵大敗,縣令沒了,縣尉也沒了,縣裡的治安,居然還能這麼好。
匪夷所思之餘,李元心底不由生出了一股憧憬。
要是能住到這兒來,彆的不說,至少能帶閻姐偶爾上街逛逛,買兩件新衣服。
到晚上了,也還能出來走走,小小的浪漫一下,在亂世的緊繃之中去享受片刻奢侈的輕鬆,不像在小墨坊,天一黑就隻能造人。
...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縣衙。
縣衙門關著,想遞狀紙都沒處遞。
李元把繩子交給田寶,上前鳴鼓。
咚咚咚...
鳴鼓半晌,縣衙門還是關著。
李元等了會兒,還是沒動靜。
他又抓起鼓槌,擂動雙臂,敲動了起來。
咚咚咚...
聲響遠傳。
良久,又良久,縣衙門才緩緩打開了,一個穿著衙役衣裳的青年才走了出來。
李元掃了一眼這佩刀衙役,綜合實力是個“7~8”。
他取了閻娘子寫的狀紙,雙手遞呈上去,禮貌道:“官爺,昨日這小墨坊的馬六,持刀入室,欲竊財行凶,被我抓獲。
村坊裡的百姓都可作證。”
衙役掃了一眼眼前的泥腿子們,也不接狀紙,隻是看向馬大爺問:“你有沒有持刀入室?竊財行凶?”
馬大爺急忙道:“冤枉啊...小人沒有...”
衙役掃向李元道:“行了,回去吧。”
李元愣了愣,道:“人贓並獲,為何不審?而且審或不審也該由主薄決定吧?”
衙役皺眉道:“你在質問我?”
旁邊的馬大爺眼珠子咕嚕嚕轉著,忽地道:“官爺,官爺,小人有事要報!”
衙役不耐煩道:“何事?”
馬大爺眼睛盯著李元道:“他!就是他!
他是我們村坊裡最厲害的人,可他逃了兵役!
一個多月前,大人們來我小墨坊裡征兵,他逃山上去了!”
坊眾們鴉雀無聲,田寶卻怒道:“放尼娘的屁,元哥回來的時候那慘樣誰沒看到?那是躲起來的樣子?”
馬大爺冷哼道:“他現在不是好好的?那就是躲了!”
田寶道:“那是嫂子舍得花錢,買了好藥給元哥!”
馬大爺不理他,隻是看向衙役道:“官爺,這逃兵役可是大罪啊,您要是把這事報上去,那可不也是大功一件嘛...”
衙役古怪地盯了他一眼,又掃了掃李元,問:“你是逃山裡,躲兵役了嗎?”
李元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
衙役擺擺手道:“行了,都回去吧。”
說罷,他又看了眼李元背後背著的鐵弓,問:“拉的開?”
李元點點頭。
衙役看了他一眼,道:“試試。”
李元翻手取下大弓,搭箭,拉弦,在他自覺拉動到綜合實力10左右的時候停了下來。
衙役點點頭,讚了聲:“好漢子!收起來吧!”
李元收了。
衙役上前小聲道:“看你是條漢子,就和你說個實話,也當結交。
縣裡主薄已經死了,現在的山寶縣是兩家一門說了算。
這治安也都是他們在維持。
那老頭兒搞你,你看不順眼就悄悄做了吧,現在沒人管了。”
說罷,衙役拍了拍李元的肩膀。
李元恰到好處地將十枚大錢遞了出去,問了聲:“兄台怎麼稱呼?”
“蔡澤,兄弟你呢?”
“我叫李元。”
兩人抱了抱拳,然後衙役就重新關上了門。
門後,馬大爺目瞪口呆,嚇得屎尿齊流,一屁股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