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他走過曆史,又見證神話(求訂閱)_長生從獵戶開始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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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他走過曆史,又見證神話(求訂閱)(2 / 2)

“不要睡。”

“現在沒到睡的時候。”

李元不停地說著話。

老者唇角翹著,似在笑,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下。

但他終究是人皇,他哪怕身如淩遲,軀體徹底崩潰,但卻還有一絲精神在存著。

李元的速度非常快,他宛如狂風穿過了已被永夜淹沒的瀚州道,綿州道,又穿過了那本是用作阻攔蠻人、卻又因永夜過境而徹底廢棄的劍山關。

他走在被冰雪封凍的城鎮與森林之上,暗沉的凍土裡隱約還能見到那些來不及逃跑的野獸.

好似陳舊的冰雕被封存,

見證著曾有的生機,

亦預示著人間原本的未來。

可是,這對李元來說,卻是一條前所未有遙遠的黑暗之路。

神靈墓地早已不在原地,而在往西滑去。

滑到不知哪兒了,要不是有冰川小琞來指路,李元甚至找都找不到。

可即便冰川小琞到了,卻告訴李元,還需要半個月路程。

因為,神靈墓地已經滑到了她都不知道的未知之地。

李元不再多言,繼續往西而去。

他速度快極,便是冰川小琞都趕不上。

而某一日,他背後那已經不是人皇的“醜孩子”忽地叫了聲:“爹”

“哎”

李元應了。

此時此刻的中京皇都,有人在為暴君的死去而歡呼,而更多的人卻是卷入了前所未有的宮廷震蕩之中。

“大將軍”謝峰死了。

三萬瀚州鐵騎並未在他身邊。

而殺死謝峰的那位凶手乃是當場行刺,從背後行刺,因為這凶手乃是贏家一位相送的家族長老,他預謀已久,在等謝峰靠近後,便從後發動了快速的偷襲,刺穿了謝峰的心臟。

謝峰雖是武癡,但自從大將軍後,常年鑽研兵道,忙於家族之事,武道反是耽擱了。

他能夠統帥三萬六品強者,彙聚成陣,成為能鎮壓天下的恐怖力量,但他自己卻竟還是五品。

心臟被破,斷無幸存之理。

而在偷襲之後,那贏家長老卻也未能逃脫,而是被謝峰身側反應過來的隨行強者給擊殺。

當然,這位贏家長老乃是鶴家內應。

嬴家正沉浸在族長被賜死,但自家的太子卻又能登基的悲哀和歡喜中,根本沒想到鶴家在此時如毒蛇探頭,狠狠咬向他們。

姬勇的那句“發布海禁,不許武者東去”的話,成了鶴家最好的武器。

星王一早就被重兵圍家,而星王夫人則被好生安頓在皇子府裡。

鶴家上演了一出教科書般的奪權,矯詔。

嬴氏,鶴氏,謝氏,皇都的所有人都在忙著爭奪皇權,沒有人在乎那已經死在不知何處的暴君,也不在乎這片天地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黃泉之上,棺槨依然早濁色波濤間上下搖蕩.

那整個兒浩大的地府正在向著越來越深的地界而去,似要徹底脫離人間。

所謂“絕地天通”,大抵如此。

沒了地府,陽氣自然不會再彙聚於此。

陰陽大同,就會破去。

可還差最後一點.

那一點,正掌控在另一個人手裡。

黢黑無光,陰氣濃稠的棺槨裡,閻君娘娘那張陶瓷白的臉依然在空洞地看著遠方。

她已經看了許多年,而如今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忽地有了一些動靜,那垂耷在冰冷棺底的手也動了一下,繼而緩緩地抬了起來,往上越來越高,繼而抓在了她身上女鬼的脖頸上,慢慢地.慢慢地.越來越用力地死死地掐了過去。

往東蔓延的永夜悄無聲息地停下了擴張的腳步,好似是到了極限,然後一點點地開始往回縮去.

李元還在跑,還在讓人皇堅持。

但這條路真的太遠太遠了。

李元從未走過這麼遠的路。

這條路上,隻剩下他一個人。

剩下的便是冰冷和黑暗。

他背著人皇,渾然不知皇都正在發生著何等巨變。

太子死去。

那位二皇子姬賀雙手平伸,麵帶笑容地將手臂伸入金色的九龍龍袍中。

他轉身走入皇宮大殿,向著那高處的龍椅走去。

皇位很冰冷。

所以,也隻有足夠冷血的人才配得上他。

未曾上位時,姬賀一心想著弄死太子,如今他看著那皇位,卻感到無數的麻煩事撲麵而來。

數日後。

史官商定諡號。

人皇強大,擊退南蠻,重令山河一統,固然當得聖君,隻是後來卻是殘暴亂殺,斬了不少官員和武者,而百姓在他治下也沒好受,天災不斷,國家動蕩也未有作為。

“便叫武烈好了。”

新皇對那位暴君雖頗為憎惡,但卻也未曾加以惡諡,而是罕有的雙諡,算是美諡。

史官們一番商議,並無異議。

於是,“周武烈帝”就成了這位人皇的稱號。

而就在這個諡號定下的時候,久違的陽光竟是照到了那些被永夜淹沒的地界。

冰雪開始融化,化作潺潺涓流,浸潤泥土,沙土

隻是,這些事在史書上再和周武烈帝無關。

寥寥幾筆春秋,便能定下一位帝皇的成就。

李元加快腳步,而在視線的儘頭,他終於看到了那被密集的巨大漆黑冰柱包圍的墓地入口,這裡已經不知在什麼地方了。

“到了!我們到了!”

他大喊著,“彆睡,彆睡!”

他往神墓跑去,墓地入口,有撲閃著翅膀的烏鴉從裡飛出。

但,李元卻忽地頓下了腳步。

他側頭看了一眼。

老者已經死了。

這條路過於漫長,便是人皇也已無法撐過。

烏鴉飛停,李元默然看著這老者。

白發在極凍的永夜裡安靜垂著。

李元沉默良久,忽地自嘲地笑了起來。

今年的姬護是四十九歲,身為世上最強者,他本該竭儘全力地去尋找延續壽元的方法,便是尋不到,再活三四十年肯定沒問題。

天地,蒼生,與姬護何乾?

便是他李元,送出那一隻彩角蝸牛,也未必是安了好心。

他隻是想救閻玉。

所以,他想抓起這名為人皇的沉重棋子拋向深淵,以一子換一子,死一子活一子,如是而已。

“真是個傻兒子.”

他抱著老者,笑著笑著,忽地就閉上了眼,兩行淚水亦從他臉頰滑落,滴在了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上。

良久,他舉起雙手,將老者屍體交給了烏鴉。

烏鴉帶著屍體往墓地而去,李元隨在其後。

在墓地,他看著老者被葬入棺槨,可誰都知道,人皇已經死了,神靈墓地無法複活死人。

李元看向守墓的文靜女子,小琞也看向他,相顧無言。

幾天後,他順著來時的長道,一個人再走回去。

長生苦不苦?

不苦,當然不苦,因為長生可以曆儘種種人生。

便是暫時心枯了,緩一緩,隻要緩一緩.就沒事了。

少年在冰天雪地裡獨行,良久發出一聲重重的長歎,然後又固執地自喃了聲:“長生,不苦。”

東海仙域。

東方。

紫氣簇擁,巍峨如高山的古殿坐落此處,一切深陷的破碎虛空都已被彌合。

那高似通天的門扉被推開。

太玄宗和五靈盟搭檔的十一人小隊再度進發。

恐怖的血魔撲麵而來,這些血魔全身血肉誇張地凝聚著,其硬度已經超過了生命的肌肉該有的層次。

而事實上,任何一個血魔都足以輕易打爆一個李平安分身。

這十一人采用的方法也很古老,就是讓李平安的分身去吸引血魔,而他們在旁攻擊。

畢竟不用底牌,他們想要直接擊殺一隻血魔也極其費力。

“真不知這血魔究竟是如何形成的,隻是這段時間以來,看這些血魔模樣,似乎竟也是同一族群。”一個金袍男子出言道。

其他人其實也早就看出來了。

這些全然染血的怪物個個兒皆是三品頂級的存在,且看起來模樣都相似,就好像是某一族的人來到了此地,卻有全部發了瘋,繼而成了毫無理智的血魔。

隻是,這古殿存在不知多久,殿裡對任何生命來說都是深埋在裡世界的墳墓,怎麼會有族群在裡?

一種懸疑的氣氛浮現。

不過,眾人也沒再多言,遠古之時的怪事兒多了去了,他們無法一一知曉,一一鑽研,他們能做的便是趕緊在這古殿中修行,快速地突破到傳說中的二品。

這片空間裡,除了從外湧入的海量靈氣,還有著一種特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宗主門主們都已經察覺到了這股力量,他們開始試著吸收這力量,然後慢慢摸索一條往更高層次的道路。

很快,他們迅速在這片光亮刺目、廣闊無比的古殿裡尋到了一處離門較近的地方。

李平安負責用分身將靠近的血魔引開。

但分身終究不是血肉,有時候引不開特殊血魔。

所以,炮灰的用處就體現出來了。

過去的東海仙域根本沒那麼多炮灰。

可現在不同了,人間祖地有的是爭著搶著要來當炮灰的傻子。

三日三夜後.

這群人的修煉似乎達到了一個極限,而長期的停留也似是將要引來這古殿深處的某物。

十一人正常離去。

走著走著,一個嫵媚女子回頭看了眼深處,道:“這裡應該是生命古殿。”

眾人深以為然。

一個麵容僵硬,身側跟隨著三名高大傀儡的男子,嘶啞著聲音道:“不知道這裡的深處有沒有人種果,若能得之,彆說二品,便是一品也可以期待。”

“慢慢來。”

另一人道,“先撤出這裡,來日方長。”

黃泉路畔,不知何時生滿了豔麗的紅花。

許許多多的人正拖著腳步,走在這條道上。

這些,竟都是這數十年死去的百姓。

百姓們的靈魂未曾去往輪回,卻到了地府之中,成了鬼魂。

隻是地府卻沒有輪回。

因此,他們也沒有方向。

隻不過,鬼魂多了就成了潮。

潮水有方向,鬼潮自然也有方向。

鬼潮推著每一個已死之人往遠而去,沒有人知道要去那兒,他們都已麻木,都已隻看著前方之人的前進方向而機械地邁動腳步,緊緊跟隨,不想掉隊。

而在著鬼潮裡,一個麵容醜陋的男子卻頓下了腳步,可很快,他也走入了鬼潮,成了其中渺不可察的一丁豆光。

晃蕩的、咆哮的黃泉依然平複。

奢華的棺槨上,一個青裙女子正坐在棺首,她好似才從某個噩夢裡醒來,雙目無神地看著遠處,口中喃喃著“元元.”

棺槨如船,從鬼潮旁掠過,錯過。

醜陋男子被遮蔽視線,沒有看到棺槨。

棺槨上的青裙女子自然也不會去看鬼潮裡的小小鬼魂。

她,已是地府至尊。

但她也有苦惱。

她死死地抓著記憶裡僅剩的那條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喃喃著。

“元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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