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之中,既然斷了兩道。
直接想來,便是這片天地裡,此兩道前路已經斷絕。
星靈為何斷絕?
混沌我還未見過混沌,這便也斷絕了麼?”
“可如果混沌便是群星本身,那整個星空,其實皆是混沌,而我腳下這片大地也是混沌。這變數混沌又未滅了。”
李元思索著,隻覺自己知道的越多,這個世界的迷霧就越多。
他永遠不會大意,也不會忘記.他如今經曆的時代不過是曆史長河中極其微渺的一粟而已。
那北方重生的強者“禹烈”,也不過是一條本已死去,卻又因時代浪花而僥幸蹦躂到河岸的魚兒罷了.
算不得什麼。
轉眼,又是半年過去。
唐門與大周一道,將中央的高家,宋家等零星的原本“八柱國世家”全然吞並,納入版圖,更換掌權者。
繼而在春末時分,李天世親自來到唐門,拜見李元,請求李元入住李家,登基為皇。
李元未曾推辭。
而李天世很懂事地將李元之名散播於山河,令天地之這一片疆域的主人乃是李元。
李元也毫不客氣地將這片山河各地的將軍換成心腹。
喜怒哀樂四婢,則成了四方王般的存在。
而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唐哀珠之所以能夠幫李天世一同奪權,也是因其臨了突破了“小真知之境”的緣故,而她的突破卻不是自己的癡,而是通過李元的“老拳”以及“無意觀想李元”所得的。
所以,唐哀珠的超凡也遵循了“暮”字中的“林”,隻不過她的力量並不是如同李元那一法通萬法的“手”,而是“毒素”。
這“毒素”,經過“小真知之境”的加成,則成了“毒霧天”。
簡而言之,這毒霧一旦吹出,可以凝聚成型,久而不散,直到遮天蔽日,往遠覆籠。
這是很可怕的殺人力量。
從“拓跋印和穆先生”身上知道了北方的“研究成果”,又從唐哀珠身上印證了“開宗手段”,李元便要招收更多心腹了。
初秋,李元登基,同時完成了“入住李家”的承諾。
政治聯姻的戲碼,他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也沒有絲毫排斥,更何況所謂的“入住李家”,也隻是讓原本名義上歸於他的家族變成他真正的家族。
他收了李天世的二姐——李幼寧,並將其冊封為後。
李幼寧並無修行天賦,而羽夫人、小瑜兒在看到超凡後的諸多境界後,自是再對“後”無有興趣,更何況她們知道李元封後之後,便會將不少事宜交付給其執行,她們哪有時間去做些雜務?
同時,李元又賜“喜怒哀樂”四護法“李”姓,令四女同樣入住李家,為李家長輩。
如此“唐”“李”算是完全綁死了。
一個月後,李元又領群臣封禪於中土中央的一座名山之上,祭拜山河,國號為唐,定都蜀中要城————雲都。
繼而冊封臣子,而穆先生,拓跋印赫然便在此列。
李元知周邊有不少北地間諜,於是大聲將穆先生,拓跋印的來曆一一道來,然後又環顧四周,而言:“孤知北地,尚有不少重生強者,從賊為寇。
但孤既容得下穆先生,拓跋印,便也容得下你們。
北地山河小,中土才是泱泱大國。
來孤這邊,才能修得大道。”
李元封禪的消息傳諸四方。
本就混亂的神國更是直接產生了不少投降派。
原本自身掌控極多權力、想要簇擁神王血脈上位以做傀儡的神王派係也分成了兩派,一派直接投到了天風派去了。
因為李元曾經刻意地強調過“重生”之事,並在這些年不遺餘力地宣傳“謝瑜”的地位,所以本是不信的人們在權威的種種加持下,開始相信了。
“天風門祖師”自然也從原本的“大概是假的吧”變成了“應該是了”。
終於,神國的天風派係悄悄組建了一支使團來到雲都,拜見祖師。
而這本就是李元一早給他們留下的“救命稻草”。
困獸若四麵圍困,那獸就會拚命,可若是給了他們一條路,那他們就會往這條路狂奔。
“天風門祖師謝瑜”,就是李元給神國這困獸的一條路。
他沒出兵攻打神國,就沒給任何人可乘之機對付他,而如今.兵不刃血、收下一國的時間到了。
雲都猶在建宮造殿,起立新皇都。
其中不少人也勸諫過這位前朝元帝,唐朝始皇,說不若先去玉京,待到雲都宮殿建好再遷都。
但李元卻未曾答應。
他之所以選擇在蜀中建都,隻因這裡乃是曾經的雲山道,距離尋找小琞很是方便。
至於北地他沒有大意,可也沒太看在眼中。
很快,神國天風派係使團秘密抵達雲都。
使團中,自有些傳承很深的老者,而真相在見到謝瑜的那一刻便被揭曉,老者們拜倒在地,恭稱“老祖”,這便是認可了謝瑜。
隨後的事便好辦了。
癡於“劍”,另辟蹊徑,新晉入超凡的謝瑜成為了神國“天風門派係”以及“神王派係中投降派”的定心柱。
半年後.
神國覆滅,直接納入了大唐版圖。
從始至終,李元都沒直接出手,而唐朝折損的士兵,更是連千人都沒有。大部分廝殺都是神國內部進行的。
天下重新一統,李元再度封禪。
這一次封禪,他不僅冊封了新臣子,還立了唐朝三大國教——光明教,劍門.
第三國教派自是唐門,隻不過此時的“唐門”卻要避諱“唐朝”的“唐”字,而便稱“奇門”。
光明教,自是觀想李元。
劍門,奇門則還在努力中.其主自是謝瑜和羽夫人。
李幼寧,這位大唐皇後,雖無天賦,卻也拜入了光明教,她為家族犧牲了一切,可卻也癡迷於這位強大男子。
隻不過,李元不是修行,就是在做事,除卻幾番塌上冰冷地造人、以留子嗣之外,便是很少再和這位皇後見麵。
李幼寧隻如追逐著光的影子,永遠地在追著那男人的背影。
李元的事情很多。
他要取回北地的門。
他要呼延家付出違約的代價。
不過,他並沒有什麼單槍匹馬攻去北方的念頭,而是在不停給北地施壓,不停立著“典型”。
北地金帳的遊牧民族但凡願歸大周的,他定給與保護;若願回大周定居的,他則給與諸多福利.
如此,天下皆知,南北大戰或成定局,故而不少人紛紛南下。
李元不急不躁,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往北傳遞著消息。
隻不過,他沒點破一件事。
拓跋印,這個觀想“禹烈”的人,在更換門庭後,他的超凡力量便消失了,顯然背棄“觀想之主”的存在,便無法再動用“觀想之主”的力量。
李元雪藏了拓跋印,令其學習自己的法門。
卻又讓穆先生常常出現在外。
天下一統,山河之氣何其濃鬱。
穆先生便隻是李元冊封的臣子,也能享用到遠超之前的山河之氣,修為進度極快。
此消彼長,有穆先生做宣傳,幽帳的人終於蠢蠢欲動了。
大家都是重生者,大家想要的都是修煉資源。
如今山河一統,氣運乃在南地,他們守著這荒蕪又做什麼?
呼延家和唐朝有仇,他們又沒有。
唐皇驅虎吞狼之策,他們看的清清楚楚。
可這又怎樣?唐皇給的.太多了啊
轉眼,距離李元登基已過五年。
是月,深冬,大雪如刀,刮過荒地那漆黑的幽帳。
群狼負雪,閃著熒綠的眸子,將幽帳裡三重外三重地包著。
而包裹的中央,卻是個魁梧的、滿身是血的男子.
呼延海喘著粗氣,站在一眾屍體中央,隻是他手上卻未拿刀。
在他對麵,一個裹著獸皮、紮著辮子的男子正被他扣著脖子,高高懸舉在半空。
那手與脖子的交觸之處正如“洪流過水管”,一起一伏,又好似蟒蛇吞食,而其流動方向正是從那紮辮男子往呼延海。
“你不是禹烈”那紮辮男子用嘶啞的聲音喊著,雙目死死地盯著呼延海。
“你不是”
他眼神越發憤恨,越發驚懼。
作為大虞重生者,他自是被“童謠”帶到了北地,然後一路跟隨禹烈發展。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禹烈的一身本事就在“神刀”之上。
禹烈的“烈舞山河”已是大成,能隨心所欲、悄無聲息地將山河之氣凝聚於兵器上,從而斬殺超凡如屠狗。
可如此一來,又出現了一個問題:一般的刀,根本無法承受禹烈的山河之氣。
所以,禹烈要鍛造神兵,在其中一位重生者的幫助下,他如願以償地獲得了這把神刀。
有了神刀,禹烈如虎添翼。
而這也完全符合眾人對於“穿越前禹烈”的形象認知。
在唐朝建立,不停蠱惑的情況下,重生者們在利益和威脅雙重壓迫下,終於秘密聯合,要殺禹烈,然後投誠南方。
而殺死禹烈的關鍵就在於“神刀”。
於是乎,眾人想儘辦法,將“神刀”悄悄盜走,然後群起攻之,對付禹烈。
按照他們想法,失去了神刀的禹烈根本已輸定了。
可很快,“禹烈”表現出了另一麵,陰邪的另一麵,他的雙手化作了吞噬的力量的兵器。
猝不及防的眾人,被他大吞特吞,而狼神也已包圍過來,協助圍剿。
禹烈為人光明正大,絕對不可能有這種陰邪的力量。
而一個極度了解禹烈,甚至了解禹烈功法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當年背叛禹烈,並且斬殺禹烈的那位天子————夜練寒。
“你是.夜練寒.”辮子男子嘶啞著聲音。
他已經快被吞儘了。
而在他對麵,那魁梧男子臉上的豪爽之氣不見了,好像是卸下了久違的麵具。
他麵無表情地道了聲:“答對。”
然後手掌一捏,便把那辮子男子的脖頸捏爆。
血,灑了一地,也濺到了呼延海,或者說夜練寒的臉上。
他看著一地屍體,卻沒有半點得意,仰天發出悲憤而不甘的哀嚎。
群狼一起隨之哀嚎,響徹冰雪。
良久,夜練寒才停下,他看向身側不知何時走來的一匹巨狼,苦笑道:“我要去雲都。”
巨狼開口道:“你要向他臣服嗎?”
夜練寒搖搖頭:“他不會饒過我,更何況.如今的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他看著一地屍體,他吞噬著這許多人的力量,他有著兩重山河之力,他未必會輸。
“我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他大意,斬首而勝。”
夜練寒擦了擦手掌的血,呼道:“小冰!”
一名女子從幽帳中走出。
夜練寒道:“挑一具屍體,帶上那扇門,然後帶隊南去,告訴那位唐皇.呼延海已死,幽帳願歸順。”
他眼中閃過一抹猙獰,許多年前他就是這麼殺死禹烈的。
今天,他也會一樣,萬裡奔襲,創造奇跡,斬首元帝!
附:這一章,其實剖開來寫,可以寫很多很多,但考慮到重點不在這兒,還是快速寫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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