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成都府登基,外地將領不知道。”
“朕在成都府殺人,外地將領還是不知道。”
“朕誓與大漢江山共存亡,外地的將領不知道,益州的百姓,也不知道。”
“所以……朕要用昭告天下的方式,告訴益州各郡的將軍、告訴益州的百姓,告訴天下的漢民,朕的心意。”
“同時,這麼做,也是要斷絕一切的退路。”
“詔書發出去的那一刻,朕與諸位愛卿,都沒有退路了。”
薑維很激動,雖然他明白劉諶的心意是什麼,但還是想要親耳聽到劉諶說出來。
所以薑維拱手一揖,道:“敢問陛下,是何心意?”
劉諶道:“董公!”
“臣在。”
“你負責記錄。”
“是!”
董厥提筆蘸墨,等著劉諶的示下。
“第一,明定漢、魏之間的戰爭,是國家戰爭,不是司馬家所謂的覆滅割據勢力的戰爭。”
“我朝雖然沒有占據中原,但依舊是大漢正統。”
“曹魏、司馬家,就是妥妥的漢賊!”
“既為漢賊,那麼天下隻要自認為是漢臣、漢將、漢民之人,都可以高舉大漢旗幟,據土與漢賊作戰。”
此話一出,廖化等人頓時揚聲相對。
“臣附議!”
當然附議!
因為劉諶的這份心意,也正是他們的心意。
隻是之前因為朝中投降派的聲音是主流,他們的這份心意,根本無處釋放。
現在不一樣了,陛下直接把這份心意,寫成了最正式的詔書。
那麼以後的大漢,投降派就是異類,主戰派才是主流!
誰若再敢言投降,那就是妥妥的漢賊!
劉諶道:“董公,詔書寫好後,著人謄錄,然後蓋上朕的天子印璽,分發各州郡守將。”
“包括被曹魏暫時奪走的武都郡、漢中郡,也要全部送到。”
“告訴這些地方的守將,把詔書內容謄抄下來,弄成布告,張貼在城內各處,要讓當地的百姓也清楚朕的心意。”
董厥連連點頭,以最高規格的詔書格式,把劉諶的這番話寫下來。
劉諶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
“這般做,或許會激怒司馬昭,讓他展開更加瘋狂的軍事行動。”
“但戰爭也是促生民族凝聚力的最佳方式。”
“譙匹夫的那篇仇國論,已經把大漢的脊梁給敲斷了。”
“想要重塑大漢脊梁,尋常手段需要很長的時間,唯獨戰爭可以在短時間內,讓斷掉的脊梁再度接上。”
“隻不過丞相仙逝,我朝與曹魏的戰爭,輸多贏少……百姓對大漢軍隊的戰鬥力,產生了質疑。”
薑維聽到這話,神色略有些尷尬。
劉諶平靜的說道:“伯約,朕不是在怪你。”
“相反,朕覺得很對不起你。”
“與曹魏戰爭的失敗,非你之罪,而是多種原因混在一起,最終導致的失敗。”
薑維嘴唇微微顫抖,道:“謝陛下體諒。”
劉諶道:“失敗並不可怕,但失敗之後,不敢再戰,為了謀求生路,主動投降曹魏,這不僅可怕,而且很無恥。”
“故從昭告到達之日為期,天下的漢臣漢將,還有跟曹魏議和者,不管最終有沒有投靠曹魏,一律視作降臣。”
“不管他昔日為大漢作出了多大的貢獻,自他議和那一刻開始,全部作廢。”
“大漢對曹魏的方針,就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