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叔將彆墅的所有鑰匙給了秋榕榕。
然後,在接回她的第二天,要出國一個月。
第二天,送走周叔叔。
秋榕榕打開冰箱,晚餐準備給自己下碗麵條。
在冰箱的最裡麵,放置著很大的空玻璃罐子,不知是何用途。
這棟彆墅比較老舊。
好幾處燈泡都出現問題,時亮時不亮。
秋榕榕開火,煮了一鍋青椒雞蛋麵。
瓷碗燙手,秋榕榕用濕毛巾墊在碗底,走上二樓,敲響那扇門。
門沒關。
裡麵傳來遊戲槍戰聲。
“哥哥,我煮了青椒雞蛋麵,你要吃一口嗎?”
手僅僅是剛碰到門,外賣垃圾盒就像是兜不住般往外湧,門鏈處缺少潤滑,發出吱呀怪叫聲。
如同肉山的男人蹲坐在電腦前,肥厚的肚腩層層堆疊,擠壓桌沿。
他扭過頭,下巴與脖子幾乎融為一體,張開嘴,露出黃牙:“餓。”
肚子發出巨響。
那堆肉上下起伏震動,像是有人在他的肚子裡敲鐘。
周叔叔的兒子竟然是這副模樣。
肥胖不是罪過,不該有偏見。
秋榕榕越過垃圾,將青椒雞蛋麵放在他的電腦桌前。
“我剛做的,你趁熱吃,不夠還有。”
他端起碗,沒有用筷子,張開嘴巴將麵一股腦倒進進入,湯汁順著兩片肥厚的嘴唇流淌進他脖子的褶皺裡。
很燙,他吞咽下去。
“還餓。”
“樓下還有,我給你端上來。”秋榕榕下樓端麵條。
男人一碗又一碗的吃。
他的胃是無底洞。
喉嚨比水管還粗,什麼都能生吞下。
最後秋榕榕連著鍋都端上了。
“不夠。”
“我再去做一份。”秋榕榕想回報周叔叔的收養之情,她願意照顧這個生病的胖哥哥。
可她轉身想離開,外賣盒子從後麵砸了過來,正好砸在她的頭上。
油膩的辣湯順著頭發滴下。
流淌進眼睛裡,刺激著眼球粘膜生疼。
罪魁禍首笑起來,臉上的橫肉上下抖動。
“我吃掉你,好不好?”
秋榕榕瞳孔驟縮。
不好。
浴室內,霧氣升騰,秋榕榕泡在浴缸裡,搓出泡沫,將身上臟汙的湯汁清理乾淨。
她裹著浴巾出門。
廚房那裡傳來碗碟的碰撞聲。
“誰?”秋榕榕墊著腳尖,去拿放在沙發上的睡衣。
少年和她年齡相仿,很瘦,白嫩嫩的手指細長,穿著頗具質感的卡其色襯衫,正側頭看著她。
他靦腆地笑道:“我聞到了麵條的香味,出來看看。”
“你是?”
“周景行。”他的皮膚像雞蛋清一樣透明,笑起來時,眼角會泛起溫柔的光。
“對不起,我以為周叔叔隻有一個兒子。”
秋榕榕又下了麵條。
“給你表演個有趣的。”
周景行陪在她身邊,他拿出青椒,像是雜技團裡的演員將青椒拋起,“刷刷刷”在空中砍了幾刀,又旋轉著接住。
雞蛋騰飛在天上,打破,蛋清和蛋黃落入碗裡,蛋殼則精準的落入垃圾桶。
“哥哥厲害不?”
秋榕榕也輕鬆地笑起來:“嗯!”
這頓飯是他們一起完成的。
周景行做飯跳脫,進食時又很斯文,吃飽後,他用紙巾擦拭唇角,說道:“我也住在二樓,就在你房間隔壁,你晚上想和我一起看電影嗎?”
“好。”秋榕榕被他說話的聲音吸引,他愛笑,就像是擁有著發光鱗片的魚,奪走她的注意力。
“對了,周淮遠有病,你送飯的時候,他有沒有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