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伺候的人瞬間跪倒一片,腦袋垂得低低的,恨不得鑽進地裡去。
完了!
他們聽見這不得了的秘密,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太孫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顧寶珠那句讓他屏退左右,可能並不是想要繼續勾引他,為自己狡辯,而是知道她太子承徽的身份敏感,不能傳出去。
他盛怒之下沒想那麼多,顧寶珠為了保命,隻能嚷出來,從而造成如今這種局麵。
“賤人,該死的賤人!”
“你既是父王的女人,為何來勾引我?”
顧寶珠哀哀戚戚:“殿下!殿下!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寶珠啊!”
太孫覺得天都塌了。
他記得個屁啊!
他要是知道這是他父王的女人,他肯定離著八丈遠就拐彎,絕不靠近一步!
誰能想到啊?東宮還有這麼大膽的女人,是他父王的侍妾,居然還來勾引他!
她自己想死,上吊服毒跳水割喉切腹都行,為什麼要來陷害他?
不對!為什麼要來陷害他們父子?
太孫讓人把顧寶珠堵著嘴捆了,又封了整個院子,讓侍衛守在外麵,誰也不許出去,然後跌跌撞撞去找太子。
太子在書房,書房裡沒有外人。
“你們都出去!”太孫一進門,就把屋子裡伺候的人都趕出去,沒等太子詢問,太孫就直挺挺在他麵前跪下了,把太子唬了一跳。
“這是怎麼啦?”
“說吧,又闖了什麼天大的禍事,等著孤給你收拾爛攤子?”
對於這個優秀的嫡長子,太子還是十分喜愛的,比對其他子女更親厚幾分。
太孫一個頭磕下去,再抬起來,眼睛都是紅的:“父王,有人要害我們父子!”
太子愣住,嚴肅道:“怎麼回事?你說!”
“父王!”太孫:“請父王先饒恕兒臣的罪過,兒臣才敢說!”
“???”太子大驚:“你乾了什麼?”
“可有把柄落在彆處?”
“都有哪些人知道?”
“你倒是說話呀?!”
太孫一狠心一咬牙,閉著眼睛說道:“父王!父王的承徽冒充宮女勾引兒臣!”
“兒臣一時不察,犯下大錯……”
這衝擊又急又猛,太子整個人都是懵的。
怎麼回事?
他怎麼就幻聽了?
他兒子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清楚,怎麼連在一起的意思,就這麼可笑呢?
可他的身體已經比腦子更快反應過來,太子蹭一下站起來,從書桌後麵走到太孫麵前,咬牙:“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剛才那些話幾乎把太孫的勇氣都耗儘,他有氣無力:“父王的承徽顧氏勾引兒臣。”
“兒臣犯了錯,對不起父王,特來領罰。”
太子覺得自己起猛了,腦瓜子嗡嗡的,腳下卻毫不猶豫,一腳把太孫踹倒在地。
“逆子!畜牲!”
“你做下這等罔顧人倫的醜事,還敢來告訴孤?是以為孤不會殺你?”
“父王!”太孫憤怒道:“兒臣是被人陷害的!”
“那幕後之人不止陷害兒臣,也是在陷害父王啊!”
“父王可還記得,八九年前,安平伯府被奪爵的原因?”
太子:“!!!”
怎麼不記得?
當年天宏帝親自下旨,安平伯父子聚麀,削去爵位,貶為庶人,收回賞賜!
同時又下了另一道旨意,把顧長清過繼給已故武安侯,並且從顧家分家分戶,徹底分割開來。
那顧興一家人如今正在東宮,顧寶珠,正是顧興的孫女!
太孫見太子的神色,就知道他記得當年那件事,繼續說道:“那顧寶氏是父王的侍妾,這些天來持續假扮宮女,在兒臣的必經之路上各種勾引。”
“兒臣以為她是普通宮人,便讓她伺候,誰知,誰知……”
剩下的話不必再說,太孫正色道:“兒臣自小在父王跟前長大,得父王親自教導,兒臣是什麼人,父王心裡有數。”
“若提前知曉她是父王的侍妾,兒臣定會遠離,可兒臣多次詢問過她的身份,她從來不說,兒臣這才誤會。”
“說句不好聽的話,父王和兒臣,是這天底下除了皇祖父之外最尊貴的兩個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兒臣不相信,父王會為了區區一個侍妾,和兒子反目成仇。”
“兒臣隻是擔心,有人設下這等圈套,對父王不利,對東宮不利。”
“所以,兒臣得知顧氏是父王承徽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堵了她的嘴捆著扔在屋裡。”
“方才在屋裡伺候的知情者,全部被封在院子裡,沒有兒臣的命令不許出來一步。”
“兒臣自己立即來見父王,來領罰,更是來請父王拿個主意。”
太子一聽,立即就把注意力放在有人要對東宮不利上麵,至於侍妾被兒子睡了,這事雖然不爽,但是比起前程來不值一提。
畢竟隻是個侍妾,送出去賞人的都比比皆是,根本算不得什麼。
當然,若是他自己賞出去的人,那叫恩典,但是像太孫這樣先斬後奏,把人睡了再來告訴他,那就是大逆不道!
如今這事兒不宜張揚,他便先放在一邊,等日後再來算賬!
太子:“不過是個女人!你若是喜歡,孤就將她賞你了。”
太孫震驚:“父王!!”
“兒臣不喜歡父王的侍妾!”
“而且父王,”他眼裡殺氣騰騰:“這個女人不能留!”
太子心裡如今對他不喜,便覺得他冷心冷情,剛把人睡了,就毫不留情要取人性命。
當然太子自己也覺得顧寶珠不能留,但是他偏偏要在太孫麵前演戲:“她伺候你我父子一場,不如找個偏僻的院落安置她。”
太孫:“不行!”
在這一點上,太孫的態度異常堅持:“父王,此事雖然是兒臣一時不察犯下的錯,但錯誤已經造成,一旦落入有心人手裡,就是實打實的把柄,會威脅到父王。”
“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