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侯爺急道:“父親沒想那麼多,隻以為那是你的氣話。”
顧長清幽幽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在仆婦之女和我這個侯府嫡子之間,父親、母親一致選擇仆婦之女。”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我不是親生的,她才是你親生的。”
“哦,她現在是你妾室,那看來不是你親生的。”
顧侯爺一句話說不出來。
有心想編些理由修複關係,可上有皇帝,下有朝臣,那些一聽就假的話,他根本說不出口。
皇帝讓人把太醫找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給忠信侯父子滴血驗親。
兩滴血落入碗內,互相排斥,各不相融。
顧侯爺的臉一點點白下去,最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原本安靜的朝堂,忽然喧鬨。
顧長清聲音清冷:“你果然不是我爹!”
有大臣的記憶力好,反應快,當先出列道:“啟稟皇上,臣參忠信侯欺君!”
“若忠信侯世子不是顧侯爺親生,忠信侯當年並無襲爵資格。”
皇帝都讓忠信侯和顧世子公開滴血驗親,肯定就是要辦他了唄。
不然大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用得著這樣公開處刑?
在場的大人們哪個不是人精,瞬間就能想通其中關鍵,紛紛出列,參忠信侯欺君。
皇帝問顧侯爺:“忠信侯有何話說?”
顧侯爺把頭重重磕在地上:“臣……臣萬死!”
“臣一念之差,欺騙了皇上!”
“請皇上看在臣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從輕發落。”
“臣願歸還爵位,回鄉種田。”
立即有人反對:‘忠信侯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欺君之罪,到了忠信侯嘴裡,隻是歸還爵位,回鄉種田?’
“如果這樣,將我朝律法置於何處?將皇室尊嚴置於何處?”
顧侯爺心裡恨急,卻無法反駁。
他哀求的目光看向顧長清:“長清,你我父子一場,雖說你不是我親生的,但這些年來,侯府並未虧待你。”
“當年若不是為父把你從街頭抱回來,你一個小小棄嬰,能不能活都是問題,你,替為父向皇上求求情,請皇上從輕發落。”
顧侯爺並不蠢,顧長清既然能讓皇帝為他出頭,公開在朝堂上揭穿顧長清不是他親兒子,就說明,在皇帝眼裡有份量。
隻要顧長清願意為他求情,他就還有生路。
顧長清問他:“侯爺,我真的是你從街頭抱回的棄嬰嗎?”
顧侯爺想說是,可對上顧長清了然一切的目光,那個是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頗有種認命之感。
最終,忠信侯府抄家流放,下人貶為官奴。
這是看在忠信侯這麼多年的軍功,且最後關頭沒有死不承認的份上,網開一麵。
原本這事到此為止,忠信侯雖然流放,至少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
但偏偏,這世上有人落井下石,有人看戲不怕台高。
先是有朝中大臣出列,說顧長清既是忠信侯世子,享了忠信侯府多年富貴,自然該和忠信侯府一起流放!
還有人說,忠信侯哪怕對不起皇上,對不起朝廷,對不起百姓,但他唯一沒有對不起顧長清。
顧長清受忠信侯府多年恩惠,卻反咬一口,乃不孝不義的小人,當和忠信侯一同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