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嶺上,暴雨如注,山間一片昏暗。雨水砸在樹葉上發出密集的拍打聲,偶爾幾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這片籠罩在夜色中的華山密林。
楚辭空緊握手中長劍,雨水順著劍身滴落。他目光如炬,緊盯著前方山匪營地隱約可見的火光。
“就是現在,趁著雨勢,他們警惕性最低。”
李縣尉點頭,揮手示意精銳士兵準備行動。他神色凝重,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平日裡難以察覺的殺伐之氣。
“全體注意,行動!”
隨著李縣尉一聲低沉命令,奇襲小隊如鬼魅般向山匪營地潛行。雨幕成了最好的掩護,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和身影。
楚辭空身形輕盈,走在最前列。他眼神警覺,手中長劍隨時準備出鞘。潛入營地外圍時,一名把守的山匪背對著他們,正蜷縮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下避雨。
楚辭空眼神示意陸昭上前。陸昭會意,身子一矮,悄無聲息地靠近那名山匪,迅速從後方捂住他的口鼻,同時另一隻手刀準確擊打在其後頸處。山匪還未來得及掙紮,便已失去知覺。
“繼續前進。”
小隊悄然深入,卻未料到一名山匪從附近帳篷中出來方便,恰好撞見了他們。那山匪大驚失色,剛要高喊示警,一支弩箭已穿透了他的喉嚨。他雙眼圓睜,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湧出的鮮血,隨即倒地。
但他倒下時發出的聲響還是引起了附近山匪的警覺。
“有情況!”
“官府的人摸進來了!”
一陣混亂的喊叫聲在營地中響起。隨著一聲粗獷的呐喊,大批山匪從帳篷和簡易木屋中衝出,手持鋤頭、鐮刀、糞叉等農具,向奇襲小隊撲來。
“殺!”
李縣尉長刀出鞘,率先衝入敵陣。奇襲小隊緊隨其後,與山匪短兵相接。
起初,官兵憑借精良的武器,很快占據了上風。然而,一名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獨眼頭目衝出人群,他手握一把鏽跡斑斑的砍刀,大聲咆哮著指揮山匪結陣抵抗。
“兄弟們!結成牛角陣!左邊頂上去!右邊包抄!”
令人意外的是,這些剛才還各自為戰的山匪在獨眼頭目的指揮下,竟然結成了一個簡陋的防禦陣勢。他們或蹲或立,形成多層防線,前排持短兵器,後排持長兵器,互相配合,竟將官兵的攻勢硬生生頂了回去。
“這些人有軍陣經驗。”楚辭空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山匪們嘶吼著撲上,狀若瘋虎,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讓官兵一時間竟有些束手無策。幾名官兵被迫後撤。
楚辭空冷靜觀察戰局,很快發現問題所在——那名獨眼刀疤頭目是整個匪陣的關鍵。隻要擊破他,匪陣必然崩潰。
“李大人,掩護我!”
楚辭空深吸一口氣,不再保留。他迅速調整呼吸,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長劍出鞘,在雨夜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
“鬆風劍法,鬆濤萬壑!”
楚辭空身形如風,劍勢如湧動鬆林,招式大開大合。劍鋒所指,匪徒紛紛死屍栽倒,一時間竟無人敢上前阻攔。
幾名勇敢的山匪揮舞著兵器衝上前來,楚辭空絲毫不慌,手腕一抖,“迎風彈劍”使出,劍尖快速顫動如鬆針,在雨中蕩起一片水霧,劍影重重疊疊,虛實難辨。
緊接著,“鬆影千疊!”
他連環刺出數劍,擊殺了圍攻而來的山匪。楚辭空借勢向前,直取獨眼頭目。
獨眼頭目見狀,絲毫不懼,揮刀迎上。兩人兵器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獨眼頭目力大如牛,楚辭空一時竟被震得虎口發麻。
“小娘們的劍法,也敢在老子麵前賣弄!”獨眼頭目獰笑著,連續揮刀猛攻。
楚辭空重心往下一沉,換出“鬆根盤石”,下盤穩如立壁老鬆,劍勢沉穩厚重。
獨眼頭目幾次試圖逼退楚辭空,卻都被其儘數攔下。
戰鬥膠著之際,楚辭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突然變招,身形旋轉,使出“回風舞鬆”,劍隨身走,攻守一體。
獨眼頭目一時不察,右肩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啊!”獨眼頭目吃痛,但並未退卻,反而更加凶猛地撲上。
楚辭空早有準備,使出"鬆枝掛月",劍身斜挑化解對方攻勢,順勢借力反擊,劍尖劃過獨眼頭目的左肋。
獨眼頭目疼痛難忍,動作出現了一瞬的遲滯。
楚辭空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劍勢陡變,全身之力彙於劍尖,使出鬆風劍法的終極一招——“萬鬆朝宗”!
劍勢如狂風摧鬆,又快又狠,直取對方咽喉。
獨眼頭目被一劍穿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隻吐出一口鮮血,隨即轟然倒地。
隨著獨眼頭目的倒下,山匪陣腳大亂,不少人開始潰散。
楚辭空正欲乘勝追擊,突然雲台峰頂傳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緊接著,遠處山坡上出現了連綿的火把,在雨中閃爍不定。大批山匪手持簡陋兵器,甚至有少量製式弩箭,從山上各處險道衝下,他們齊聲高呼:“貪官不死,天下不寧!”
楚辭空心中一沉。他們中了埋伏!奇襲小隊剛才擊敗的隻是山匪的一小部分,主力竟藏在這些山間小道上,等待著合適時機一舉包圍他們。
果然,轉眼間,奇襲小隊就被大批山匪包圍在蒼龍嶺狹窄的山道上。這裡地勢險要,兩側陡峭,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