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月卻覺得,他會是間諜的可能性很大。總之死死防著他就對了。
就在這時,一名教官快步走向裡昂上尉,遞過一遝密封文件。
全場寂靜,空氣驟然凝固,連呼吸聲都變得刺耳。
沈嘉月不自覺地繃緊脊背。
絲毫沒察覺身旁的景千徹正用餘光審視著她。
裡昂翻閱文件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長,直到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刀鋒般釘向她。
“0327,出列。”
她的心臟猛地撞向喉嚨,血液在耳膜裡轟鳴。
一步跨出,肌肉繃得發疼。
裡昂的視線沉甸甸壓下來:“首先,恭喜你——第一名。”
這句話像子彈打進胸腔。
她喉嚨發緊,指尖冰涼,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凍結的聲音。
裡昂上尉的氣場太可怕了。
那不是訓練場能淬煉出的威壓。而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殺伐之氣。
如果野狗006的氣勢是撕咬獵物的凶戾。那他就是扼住獵物咽喉的那隻手。
然而,裡昂上尉說完話,便用一種看重刑犯的目光審視著她。
沈嘉月想起來了,她還沒回那很中二的洗腦誓言。
就在剛準備開口時,她頓住了。
教官與絕影之間、上尉與下屬之間……每一次敬禮後的應答都微妙不同。
這種細節,根本不是靠臨時推測能蒙混過去的。
完了。冷汗順著脊背滑下。這是死局。
或許……隊內語音能救急?但一旦求助,風險更大。
她指尖微顫,正要在通訊頻道裡孤注一擲。
“你該回答‘為了帝皇’。”
景千徹的聲音冷得像冰刃擦過耳畔,他垂眸掃來,眼底一片漠然。
他為何幫她?沈嘉月沒有愣太久,接收到答案,正要開口,
誰知,裡昂上尉卻偏頭看了她一眼,聲音沉得像壓進彈匣的子彈。
“果然有異常。”
沈嘉月的心臟猛地一滯。
沒有預兆,沒有辯解的機會。
兩名士兵已經大步上前,鉗住她的手臂。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硬生生拽下高台,粗暴地按坐在彩色方陣前的審訊椅上。金屬椅背撞得沈嘉月肩胛骨生疼。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明白,這個世界可以多麼殘忍。
人在這裡,不過是可以隨意拆卸的零件。根本不算人。
“坐好!”
裡昂行至審訊椅前,瘮人的命令異常洪亮。
“作為第一名,你值得特殊優待。”
“省去那些繁瑣流程,就在這兒——”
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上的測謊儀,金屬外殼發出沉悶的回響。
“用你的大腦,親口告訴所有人,為什麼要隱藏實力”
“你,是不是間諜。”
話音未落,士兵已經上前,粗暴地按住她的肩膀。
鐵盒扣下的瞬間,世界驟然斷裂。
黑暗不是降臨的。
而是活生生地鑽了進來,順著耳道、鼻腔、眼瞼的縫隙。
像某種粘稠的寄生蟲,瘋狂湧入她的意識。
太陽穴的跳動聲被扭曲成刺耳的轟鳴。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再狠狠收緊。
直到她幾乎聽見自己靈魂被壓榨之後崩潰的悲鳴。
完全無法正常思考之時,裡昂上尉才開始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