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孟宴洲被她們抱得動彈不得,隻好向溫檸眼神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溫檸笑得幸災樂禍。
這場死而複生的“盤問”持續了一個小時才堪堪結束。
結束後,溫檸也差不多把病人看完了。
送走所有病人,溫檸剛轉身回屋,就看見雪姨緊緊抓著孟宴洲的手,聲音帶著濕潤,語重心長:“宴洲啊,現在這個孟家就隻有你和溫檸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你爸爸失望啊。”
孟宴洲看了眼溫檸,彎唇笑:“我會的,雪姨。”
他會好好照顧她。
照顧她成自己的女朋友,照顧她成自己的夫人,照顧她成自己這一生白頭偕老的愛人。
大家都離開後,已經晚上六點多。
冬夜夜色降臨得快,天色暗下來。
張雪已經離開,沒多久薑聲聲就下班過來了。
她手裡提著吃的東西,看見溫檸正在收拾藥櫃,把晚飯放在桌子上後,樂嗬嗬地過去跟她一起收拾藥櫃。
孟宴洲則在旁邊給新的藥單抓藥。
幾人配合,很快把藥櫃和其他東西全部收拾好。
收拾完,幾人開始吃飯。
孟宴洲跟薑聲聲道謝,薑聲聲擺手:“不客氣,孟老師還記得大學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們在解剖室做解剖作業,那段時間你一直給我們充當外賣員給我們送飯呢。”
說著,薑聲聲就一臉懷念:“真懷念那時候的日子啊。”
溫檸看向孟宴洲。
是啊,如果不是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和孟宴洲也不會分開這麼多年。
溫檸把一塊牛肉夾進孟宴洲碗裡,笑得一臉甜:“小叔吃肉。”
孟宴洲把那塊肉送進嘴裡,彎唇:“我家小朋友夾的,就是好吃。”
薑聲聲:“…………”
她不應該在這裡,而是在車裡。
吃完飯後,溫檸在接電話。
孟宴洲去休息室收拾溫檸的東西,到時候跟她一起回家。
正收拾溫檸包包時,他手一頓,從裡麵拿出一瓶白色藥瓶。
他眸色一緊,拿起翻看。
上麵全是英文,但他身為醫生,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藥。
那是抗抑鬱的藥物,需要長時間服藥才能緩解抑鬱或是臆想症。
孟宴洲心頭一刺。
張雪之前跟他說過,他離開後溫檸很痛苦,一度患上抑鬱,甚至嚴重到出現了臆想症。
他以為隨著時間過去,她的抑鬱症和臆想症會慢慢減輕,沒想到還是需要服藥來維持基本的情緒。
看著那瓶藥,孟宴洲心如刀絞,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脹得難受。
“自從你離開後,檸檸一直都很痛苦。”薑聲聲看到他手裡的藥,走進來,“她患上了抑鬱症,甚至嚴重到出現臆想,臆想著你還活著,還沒離開。”
孟宴洲一怔,轉身看她。
“她活得太痛苦了,好幾次都想自殺。”
孟宴洲瞳仁一震:“自殺?什麼時候的事?”
“你離開後一個月,她崩潰情緒達到頂點。”薑聲聲呼吸沉了幾分,宛如也體會到了溫檸當時的痛,“一次她選擇服安眠藥,最後被你們家傭人發現,送去了醫院。一次是她想跳海,被我攔住才把她救回來。還有一次,她直接站在高樓樓頂,想往下跳,是……”
孟宴洲聲音一緊:“是誰?”
“是沈煜。”薑聲聲看他,“那次是黑夜,她爬上天府居的樓頂頂層,是沈煜白天看她情緒不對,跟著她回到天府居才發現她有自殺傾向,最後才把她救了下來。”
說到這裡,薑聲聲還感覺到後怕:“對不起,那次是我疏忽了。那天我有事就沒陪她回家,沒想到她就……”
“好在沈煜救了她,要不然我不敢想這不堪設想的後果……”
說起這些,薑聲聲自責地紅了眼眶。
“聲聲,你沒錯,你已經儘力了。”孟宴洲抿唇,低眉看著手裡的藥,“很感謝你們救了她。如果不是你們,我和她或許已經……天人永隔了。”
沈煜又來醫館了。
這次他手裡還是提著夜宵,看見溫檸剛掛下電話,欣喜都走進來。
剛要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夜宵,他突然看見孟宴洲活生生地從休息室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