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
並沒有多久,錦衣衛就是將司徒元帶來,當司徒元出現在大殿之上,那些文官的內心,都是緊張起來。
司徒元此刻蓬頭垢麵,人在喘息,見到前麵的任天鼎,連忙跪下道:“罪臣司徒元,參見陛下。”
“司徒元,你在江南省勾結琅琊王,想要起兵謀反,你可知罪?”
“回陛下,臣有罪,但臣不知道琅琊王要謀反啊,當時琅琊王找到臣,隻是說走私官鹽,將官鹽鹽場的鹽弄出來進行走私,如若他說要謀反,就算是給臣十個腦袋,臣也不敢啊!請陛下明察。”
任天鼎淡淡道:“朕現在問你,你有沒有朝吏部尚書陳樞,進行過行賄?”
司徒元一愣,他轉頭看向陳樞,陳樞此刻內心著急,卻也不敢有多大的表示,隻能生硬道:“看本官做什麼,本官與你並沒有什麼關係,陛下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司徒元內心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情況,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塵在一旁淡淡道:“司徒元,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權衡利弊嗎,你不說,你在江南省的族人怎麼辦?真想被誅九族?”
陳樞當即道:“林塵!你這是在威脅,有陛下在這,自有論斷!”
而聽到兩人的對話,司徒元自然也就理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估計是林塵和陳樞他們杠上了,而現在自己的回答,關係到陳樞的前途,甚至關係到性命。
他現在因為江南私鹽一事,基本上是必死,重要的是他的家人和族人,而他的家人和族人,基本都在江南……
這些想法,在司徒元腦海之中快速掠過,看似很長,實際上也就不到一秒鐘,而後司徒元果斷抬頭道:“陛下,罪臣是給陳大人行賄過。”
嘩!
這一下,其餘臣子一片嘩然,陳樞瞳孔一縮,但沒想到,司徒元又是緊接著道;“但當時陳大人沒收,後麵我就硬托陳大人府中的人,將銀兩塞進去了,至於陳大人知不知道,罪臣就不得而知了。”
林塵微微眉頭一皺,這司徒元,是想要犧牲自己,保全其餘人了,果不其然啊,政治鬥爭就沒有簡單的。
而司徒元的話,也是讓陳樞他們內心鬆了口氣。
趙德林內心也是鬆了口氣,那陳樞算是保住了,這大諫議,還是能進行下去的。
太子沉聲問道:“司徒元,那你為何要向陳樞行賄?”
“回太子殿下,罪臣當時在江南省擔任巡撫,誰不想往上再升一升呢,而到了罪臣這個級彆,也就隻有陳大人這個位置能夠說上話了,所以罪臣這才想到了這個法子。”
司徒元內心很清楚,他將所有罪責和和責任攬下來,到時候他在江南的族人和家人,其餘朝中的那些文臣,自然會儘力保全了。
陳樞也是開口:“陛下,臣的確對此一無所知,臣願意請大理寺與刑部調查,還臣清白,如若是府中任何人收了賄賂,臣願意全部退回。”
陳英低聲道:“朱能,這一次林兄看來是遇到硬茬了啊。”
“怎麼說?”
“本來這一波,如果板上釘釘,那這位吏部尚書,自然就輸了,整個大諫議也就會戛然而止,可現在,這司徒元開口否認,那吏部尚書就沒事。”
整個過程,沒看到血,卻處處是刀光劍影。
任天鼎道:“將司徒元帶下去。”
司徒元被帶了下去,而王奎讓人將吏部的官員升遷冊也是帶來了,給任天鼎翻閱。
任天鼎簡單翻了一下,又有王奎在介紹,任天鼎也是見到,江南戶籍官員升遷的概率,的確更大一些。
“江南省的官員,升遷概率的確大一些。”
這一次,還不等陳樞開口,趙德林就是出列道:“陛下,其實這也怪不了陳大人,目前大奉整個地區,唯獨江南省經濟最好,江南省的尚學風氣最好,江南省的書生結社也最多,自然而然,江南省考上科舉的人也多,這些考上科舉的人才,他們成才的幾率,也遠遠大於其餘地方,這就導致吏部在選拔時,會更多地優先考量江南地區的官員,這並不怪陳大人,古人雲,舉賢不避親,如若隻是因為戶籍原因,就不秉公選拔,那對他們也是一種不公平。”
聽到趙相出來說話,還言之有理,其餘官員也是當即附和。
“趙相說得對,這官員選拔,吏部也不可能考慮得麵麵俱到。”
“是啊,難道就按著這群江南省的官員,讓他們不被選?”
“朝廷看的應該是人才,看的是治理,不能隻看戶籍。”
任天鼎放下書冊:“趙相說得也有道理。”
陳樞當即趁熱打鐵:“陛下,臣再懇請追查臣故鄉田產,若是有族人收了田產,臣將會勒令他們退回!”
任天鼎點頭:“朕會讓人調查。”
陳樞看向林塵:“林大人,現在你對本官的彈劾,也算是結束了,林大人還有什麼臟水,儘管潑出來便是。”
陳樞說得大義凜然,戶部尚書蔡誠也是道:“不錯,我等發動大諫議,為的是天下,為的是江山,為的是百姓,而不是為了我們一己之私,林大人,你太低看我們了。”
禮部尚書石俊開口:“林大人,大諫議,你想要辯論,我等歡迎,但你想要通過這種汙蔑、潑臟水的法子,來贏得這一場大諫議,這是不可能的,朝中這麼多雙眼睛都盯著,普天之下這麼多雙眼睛在看著,林大人,你心能安嗎?”
林塵淡淡道;“諸位,如此看起來,你們倒是忠臣、良臣、賢臣,而本官反倒成了誣陷栽贓的惡臣?彆急,本官還有其餘證據,戶部尚書,蔡大人。”
蔡誠內心一突,但他也是道:“林大人,你有什麼證據,儘管說出來。”
林塵淡淡道:“在你上任之後,半年時間內,戶部向江南省通過了三次政策,第一次,疏浚河道、修建河堤,第二次是補償桑農、推動絲綢紡織手工業,第三次是官鹽鹽場修建撥款。但就本官在江南省所見所聞,江南省這半年內,未曾疏浚河道,桑農沒拿到補償,官鹽鹽場,也沒擴修。蔡大人,這三次,總計白銀二十三萬兩,都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