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許柔箏淚眼婆娑。
她生得羸弱,巴掌大的臉上掛滿淚珠,惹人垂憐。
可許夫人偏過頭去,紅著眼不看她。
“你應該知道,染上去賭坊的惡習就完了,你想害錚哥兒一輩子嗎?”
“我豈敢!”許柔箏連連搖頭,哽咽不斷,“是我給他銀錢,可我並未叫他去賭!跟錚哥兒要好的那些名門公子,人人出手闊綽,錚哥兒好歹是兒郎,他要麵子的,次次被人請客,他也苦惱。”
許夫人沒說話,側顏神情依舊是冷的。
她現在隻有許鳴錚這麼一個兒子,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
威國公跟她都不是張狂的性格,家中因為神策大將軍帶來了潑天的權勢和富貴,他們害怕許鳴錚在外被人帶入歧途,刻意壓著他的月銀。
許柔箏是姑娘,再加上平時許夫人對她格外大方,手中銀子多。
“錚哥兒方才說,你得知他去賭坊,並未勸阻,隻叫他早些回家。”
許夫人聲音冷冷的,回眸看她,眼中還有失望的淚:“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你替他瞞著,就是害他!老爺若是生氣,要將你趕出府,我也勸不住,你到時該怎麼辦?”
許柔箏跪在地上,哭的身子都在抖。
“母親,我知道錯了,我怕說了,您和爹爹懲罰他,打在我身上不要緊,可萬萬不能打錚哥兒啊!”
“我聽說母親懷他時非常艱難,吃了許多苦藥才得他這胎,我早已將您當成自己的生身母親,便也把錚哥兒看得比自己性命還要緊要。”
“我隻想著他快樂高興便好,是我疏忽大意,往後我一定幫您管著他,再不叫錚哥兒去那種地方……母親,我該打!”
說著,許柔箏啪啪兩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指甲勾破了耳朵上的紗布,血珠重新冒了出來。
少了一小塊肉的耳垂,觸目驚心。
“好了,好了!我的箏兒,下次再也不許這樣了……”許夫人彎腰,摟住了許柔箏。
母女倆相擁痛哭,許柔箏嗓子都啞了。
一炷香後,許柔箏被奴仆們眾星捧月般地送走了。
青嬤嬤從門外進來,許夫人正擦著眼角的殘淚,眼睛紅腫。
“夫人,仔細您的身子,柔箏小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太了解柔箏,她知道自己並非我們親生,所以對錚哥兒有求必應,隻想著哄他歡心,正是這樣才錯了,什麼都迎合錚哥兒,是害了他。”
“夫人,恕老奴多嘴,柔箏小姐像您當年還在閨中的時候。”
許夫人點點頭,歎口氣:“你說的倒也沒錯,當年我生母去得早,父親續弦,我被養在新主母膝下,也是百般對她生的弟弟好,隻為在她手上謀個好姻緣。”
畢竟兒女姻緣,都靠父母來定。
在許夫人眼裡,許柔箏小心翼翼的模樣,跟她年少時一模一樣。
“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並非真的和柔箏生氣,隻是讓她記住教訓……對了,那飼鷹的仆婦招了沒有?”
青嬤嬤說:“打得吐了血,半條命沒了,還是嘴硬,非說哨子不是她吹的,而是被人偷了。”
許夫人目露狐疑,沉吟片刻。
“查到可疑的人沒有?”
“沒有,奴婢審問了一圈,可當時大家為柔箏小姐入族譜的事忙碌,再者當時來的人多,根本不知道是誰吹的哨子。”
“箏兒不能上族譜,誰最高興,便可能就是那人。”許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