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知道說多錯多,故而多數時候保持著沉默。
幸好蕭賀夜也不是個話多的人。
但是,架不住小世子蕭安棠圍著許靖央說話。
他眨著靈動的眼睛:“你今天怎麼還沒有穿鹿皮靴,不冷嗎?”
這句話惹得蕭賀夜朝許靖央看去。
因著要進宮,許靖央今日撲了些脂粉。
長眉連娟,鳳眸漆黑,銀色大氅裹著清瘦的身軀,一身挺拔的玉骨。
蕭賀夜的眼神不由得朝她的雙手看去。
許靖央抱著兔絨護手,沒讓他瞧見什麼。
許靖央儘量忽視蕭賀夜投來的目光,朝蕭安棠耐心道:“沒來得及買,下次一定穿。”
小家夥抱臂坐在她身旁,嘟囔:“你可彆不舍得花,銀子沒了,我還會給你的。”
“許大小姐很缺銀錢?”蕭賀夜忽然問。
不等許靖央回答,蕭安棠已經替她打抱不平。
“父王,她窮的可憐,許家人養不起她,父王把她聘回去,我們養她吧。”
許靖央在邊關曆練十年,向來穩得住陣腳。
但蕭安棠童言無忌,實在是驚著她了。
蕭賀夜挑起冷眉,不等他開口,許靖央解釋:“小世子誤會了,臣女先前在邊關陪阿兄生活了兩年,習慣一切從簡。”
蕭安棠噘嘴,似乎不滿許靖央否決他的建議。
“想來也是安棠胡鬨,”蕭賀夜語氣淡淡,“威國公府得了大筆賞賜,豈會半點不給許大小姐用?”
許靖央回以得體的微笑,蕭賀夜收回目光,這事總算先揭了過去。
她缺銀子沒錯,但這事不能直白地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否則就成了告狀。
而蕭賀夜跟她什麼關係也沒有,也暫時不在她的利用範圍內,便更不用跟他細說了。
馬車抵達皇宮,因著是親王座駕,故而可以過二道門,來到內宮。
許靖央跟隨蕭賀夜一同下馬車。
她知道皇後辦宴的地方在禦花園旁邊的暖閣裡,正想請蕭賀夜派個宮女為她領路。
誰知,迎麵碰上浩蕩的龍輦過來,後頭還跟著長公主的車駕。
許靖央向後一步,退到了蕭賀夜身後。
皇帝五十多歲,兩鬢卻已經有了斑白的痕跡,身形高瘦。
龍輦經過他們麵前停下。
“參見父皇。”蕭賀夜拱手請安,許靖央也跟著垂首。
大抵是皇上當前,調皮的蕭安棠也規規矩矩地行禮:“皇祖父。”
許靖央低著頭,隻聽到皇帝語氣溫和:“你們來得正好,一會宴會結束,你帶著棠兒去你母後那坐坐,她才說想棠兒了。”
“是。”蕭賀夜應聲。
許靖央在心中暗想,當今皇後並非蕭賀夜的親生母親,而是後立的,聽皇帝的口氣,他們的關係應當不錯。
“這位是?”皇帝終於看見了蕭賀夜身後的許靖央。
長公主已經從後麵的輦轎上下來了,扶著嬤嬤的手,她走快了幾步。
“皇弟,這便是我為你提過的,許家大小姐,神策大將軍的孿生妹妹!”
一句話,讓皇帝看許靖央的眼神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