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一聽威國公要把許柔箏送走,立刻否決。
“老爺,箏兒我們養了快十年,幾乎是將她當成親生的來培養,何況,她還治好了你的腿呀!”
“養育她的這些年,我們花費重金培養,將她當成嫡小姐般照顧,就算有恩,也還完了!”
威國公說得很不留情麵:“在這之前,本以為她能頂替靖央的身份,但既然靖央已經回來,還這樣受皇上的重視,她就顯得多餘!”
“你若真舍不得,再給她點銀錢,派青嬤嬤去幫她安身立戶,也夠了。”
許夫人錯愕地看著他,沒想到向來對內宅事不甚關心的威國公,能為許靖央堅決到這個地步。
兩人夫妻多年,許夫人早已摸透丈夫的個性。
他絕不是愛子女的人,隻在乎自己的前程。
如今這樣向著許靖央,多半是覺得她得皇上和長公主的青睞。
而許柔箏什麼也沒有,更無家世,在他眼裡,便成了多餘!
許夫人壓著心裡的那口氣兒,說:“老爺,這事得從長計議,留下箏兒,我們就是留下後路。”
“此話何意?”威國公皺眉。
許夫人看了青嬤嬤一眼,青嬤嬤便出去關上了門。
“靖央這丫頭,你當真以為靠得住?她在國寺敢因為彭虎的事,跟我鬨,還跳湖、裁發,日後就會因為彆的,不顧家族榮辱,跟我們抗爭到底。”
她說到這裡,威國公皺了皺眉頭。
說到國寺的事,許靖央也確實有錯!
鬨得那麼大乾什麼?全京城都知道,還驚動了皇上。
不報官就要尋死覓活,根本就不是個聽話的。
看見威國公神情鬆動,許夫人又道:
“老爺彆忘了,她剛回家的時候,是何等強勢,老爺是她父親,可她仗著軍功,可有敬重過你半點?”
“皇上給予的賞賜,她全都放在自己的私庫裡,可曾想過孝順雙親?”
威國公的臉色漸漸鐵青,大掌攥成拳頭。
“我是她父親,沒有我,何來她?當初若非我受傷,沒有她上戰場的機會。”他語氣重重道。
許夫人跟著點頭:“正是這個道理,可她偏偏以為是自己厲害,真當自己比全家人都強了。”
“留下箏兒,是為了日後,萬一靖央不受控製,咱們早早地將她趕走,還有箏兒這個女兒,能拿去聯姻,鞏固咱們國公府的地位。”
威國公聽到這裡,鐵了心要送走許柔箏的念頭,也漸漸消散了。
也對,他不能因為皇上一時的看重,就太給許靖央臉麵。
這府邸裡,他才是一家之主,是許家的天!
“那就聽你的,不過柔箏那兒,你可要叮囑好,彆再惹亂子。”
“老爺放心,她向來乖巧。”許夫人暗中鬆了口氣。
威國公坐坐就走了,又要去看潘姨娘。
許夫人拿帕子擦去額上的汗。
青嬤嬤進來:“最近潘姨娘很得老爺喜歡。”
許夫人按著眉心:“喜歡就喜歡罷,她那肚子是個沒用的,最近府邸裡事情太多,等過去這陣,再去敲打她。”
許靖央可真是給她惹了好大一個麻煩!
想到這裡,她心口又堵得慌:“青嬤嬤,扶我再去睡一會。”
又在家休息了兩日的許靖央,這天趁著春暖,帶著竹影出門了。
威國公特地囑咐過管家,要予她放行。
故而沒有許夫人的阻攔,許靖央順利地乘車去了城中。
她叫馬車停在街市口,自己進入一間茶樓,在二樓的雅間裡等著。
約莫一炷香後,挺拔冷峻的身影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