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嘴裡還在叫罵:“許靖央,你這個災星,當初你生下來害死你哥哥,現在你又要害死自己的親弟弟……”
很快,許柔箏和尚嬤嬤把她連拖帶拽,拉走了。
許靖央往回走,聲音冰冷吩咐:“告訴丁管家,這兩日讓他派人把府邸看緊,不允許他們任何人遞消息出去求情,若抓住誰報信,先捆去柴房。”
竹影為她撐傘:“是。”
陰暗潮濕的牢房裡,許鳴錚的拳頭砸在木柵欄上砰砰作響。
“放我出去!我都說了八百遍,人不是我捅的!我就是看見有人埋金子在後山,遠遠跟著,連臉都沒看清!你們憑什麼關我?”
巡邏的官差連眼皮都懶得抬,徑直從他牢門前走過。
許鳴錚暴怒,狠狠踹了一腳牢門:“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爹來了,非叫你們跪著給我賠罪不可!”
正叫罵間,牢房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官差頭領張官差走來,油燈昏黃的光映著他冷硬的麵容。
“許公子,彆白費力氣了,”張官差聲音嚴厲,“你三嬸方才主動來衙門投案,說她親眼瞧見你半夜從許大夫人的屋內跑出來,連你那夜穿的什麼衣服都說得一清二楚。”
許鳴錚臉色驟變:“胡說!三嬸她冤枉我!”
張官差語氣淩厲:“是你父母讓她來替你投案的!許二公子,做了這等喪儘天良的事,你父母都指望你悔改,你還不趁早認了?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牢房裡死一般寂靜。
許鳴錚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牆上。
他嘴唇顫抖著,突然發出一聲困獸般的嘶吼:“不可能!我娘絕不會害我,我要見我娘,我要見我娘!!”
張官差冷冷道:“放心,明早我們會派人去威國公府,你就等著吧。”
次日。
雨勢停歇,露出晴天。
威國公卻渾身滾燙,他竟因受驚,再加上吹風感染了風寒。
醒來時,已是晌午過半,許靖央坐在他病榻前。
“靖央……”他聲音沙啞,有氣無力,“你弟弟的事怎麼樣了?官府傳回消息沒有?肯不肯從輕發落?”
許靖央輕輕搖頭。
威國公立刻就要起身:“我去求張尚書,再不濟,崔尚書,或是昌平侯!”
“父親,你先躺著,郎中說你急火攻心,再加上邪風入體,病情來勢洶洶,很容易一病不起。”
聽到自己身體情況不佳,威國公頓時老實地躺了回去。
許靖央道:“本來不該拿這些事來煩你,但父親是一家之主,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
威國公覺得有不好的預感:“你說。”
“就在父親睡著的方才,巡防司派人來過了,三日之期已過,他們要錚哥兒還官袍。”
“那不是找不到了嗎?你跟他們好好解釋,現在錚哥兒入獄,再等……”
許靖央搖頭打斷:“我捆了錚哥兒的小廝來問,才知道,錚哥兒之所以去後山挖金子,是因為他之前將官袍抵押給銀號換銀子還債,若傳出去,咱們全家都要獲罪。”
“什麼!抵押官袍?”威國公頓時支起半身。
他好似不敢相信,虎目圓瞪,青筋凸起。
“這個逆子,他竟敢,竟敢……”話沒說完,他吐出一口鮮血。